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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相處……他最後的思緒,在他被羅晶晶拒之門外的那個剎那變得破碎不堪。此時此刻,他突然害怕孤單,他甚至為自己的孤苦零丁,掉了幾顆眼淚,眼淚在黑暗中從兩邊的眼角滾下去,留下兩道冰涼的痕跡。這冰涼的感覺讓他終於明白自己最想要的究竟是什麼了:是一份固定的工作,是一個未來的家,是有一個人能像父親那樣,真心地愛他!
龍小羽向韓丁坦白過他的這份脆弱,這份靈魂深處的脆弱和他健康陽光的外表有著巨大的反差。他對韓丁說到羅晶晶將他拒之門外時的表情非常可憐,他說他害怕羅晶晶不愛他了,他害怕極了。
在羅晶晶不理他的那些天裡,龍小羽每天都過得惶惶不可終日,上班時總是面色蒼白神情恍惚,和人說話常常前言不搭後語。王主任關切地問他是不是生了什麼病,他說沒有沒有,搪塞過去。那些天他除了應付日常的工作外,還要留意能夠拿到擴建工程預算書的機會。工程標底和預算書都存放在工程籌建處,籌建處就設在製藥廠的辦公區裡,他曾經找理由到那裡去了一趟,還進了馬主任辦公的屋子,屋裡很觸目地放了一組檔案櫃和一個帶暗鎖的鐵皮櫃。在他和馬主任不到五分鐘的事務性交談中,有好幾撥人來來往往,沒有任何機會可以讓他接近那個櫃子。
但這事四萍逼得很急,逼命似的,不僅電話不斷,而且口吻和幾天前見面時一樣,忽軟忽硬,忽緩忽急,有時還夾著幾句直來直去言辭露骨的威脅。龍小羽壓抑著心裡的反感,耐著性子向她解釋,材料不在他的手邊,在籌建處,不是他想拿就能隨便拿得出來的。四萍在他最後一次解釋時沉默下來,她沉默了半晌突然用哽咽的聲音異常短促地說了句:“我愛你小羽,真難為你了。”
然後,電話就掛了。
在四萍反覆催逼威脅的時候,他真想在電話裡大吼一句:我不幹了!你願意怎麼報復就怎麼報復吧!可四萍的這聲哽咽,讓他的心又軟下來了。他知道四萍拿不到這東西在大雄那邊就交不了差,他和四萍分手了他反倒更加擔憂她衣食無著。所以在掛上電話以後他還是決定儘快為她把這事辦成。
這一天是週末,傍晚快下班時,羅保春親自打電話給龍小羽,告訴龍小羽他打算到福建的雲清山去休養幾天,指示他到財務部拿點現金,把這兩天沒有看過的檔案統統帶上,明天早上隨他一起飛到福建去。去福建的機票王主任已經辦好了,龍小羽只需備好去機場的車子。他放了電話,急急忙忙地通知司機、去財務部取錢,然後回辦公室手忙腳亂地收拾檔案。收拾檔案時他突然想到了什麼,手上的動作漸漸慢下來,猶豫再三,遲疑再四,最後還是抓起了桌上的電話。
他把電話打到了擴建工程的籌建處,電話接通後他說我找馬主任。
接電話的是個女的,說馬主任上環保局去了,不在。
龍小羽到這一刻的口氣依然是猶疑不定的,讓人聽上去有些底氣不足,他甚至還結巴了一下,才說:“呃……我是董事長辦公室的,我是龍小羽,董事長想再看一下擴建工程的標底檔案,還有監理公司做的那份工程預算。那預算在你們那裡嗎,還是在財務部?”
那女的說:“在我們這裡呢,是董事長要看嗎?那好,明天一上班我馬上告訴馬主任。明天馬主任不休息。”
龍小羽說:“董事長明天一早就走了,你們能今天送過來嗎?”
女的說:“哎呀,標底檔案都放在保險櫃裡呢,鑰匙在馬主任手上,他今天大概不回來了,所以今天恐怕拿不出來了。董事長一定今天要嗎,要不要我們呼一下馬主任?”
龍小羽要張嘴的那一瞬間,突然膽怯了,一口氣本來已經頂在喉嚨口,不知怎麼呼的一下洩下來,以致聲音都洩得散掉了。他說:“啊,啊,不用了,那再說吧。”隨即掛掉了電話。
他不敢驚動馬主任,馬主任和董事長常有熱線聯絡,萬一拍馬屁直接給羅保春打電話要把材料送過去,豈不鬧出事來。龍小羽顯然也等不到第二天那位馬主任上班了,他第二天早上六點鐘就必須起床,七點整就要和司機老趙一起,把車停在城外黃鶴湖別墅的大門口,好接上董事長羅保春一起到機場去。
這是龍小羽第一次奉命陪羅保春出遠門,而且是陪他去休假,這對他當然是一份巨大的鼓舞。這似乎標誌著羅保春對他的信任已達到了特別親信的程度。他早早地起床,帶好該帶的全部東西,在七點之前,就把汽車停在了黃鶴湖別墅的大門口,等著羅保春出來。
十分鐘後,羅保春出來了。龍小羽驚喜地看到,跟著他一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