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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小羽還聽說,在大雄那幫民工連著兩個月都拿不到工資的同時,四萍卻撿了一個大便宜,到保春口服液的專家顧問梁惠蘭教授家裡當了小時工。梁教授夫婦兩個年紀大了,子女都不在身邊,一直想請個人幫忙做家務,又不敢自己到勞務市場去找,萬一找不好找個賊豈不是開門揖盜麼。於是託到保春公司的王主任,王主任又託到籌建處的馬主任,馬主任又託了建築公司的人,建築公司的人就找了祝四萍。因為四萍模樣不錯,在工地上比較出眾,包括建築公司的那幫男人在內,目光都是隨著她轉的,所以有好事自然會找上她。她每天傍晚到梁教授家幹兩三個小時,幫忙做飯和打理家務,一個月可以掙到四百元錢。這每月的四百元王主任請示過羅保春,就由公司走賬算了。四百元是小錢,對公司不算什麼,但對祝四萍來說可不得了,每天只幹兩三個小時,一個月就掙四百,比每天在工地上十個小時每個月才九百元而且還被拖欠著拿不到合算多了。四萍很高興,對推薦她的建築公司的那個幹部千恩萬謝。
龍小羽知道四萍得了這份外快是聽王主任說的,王主任在打電話向羅保春報告這件事並且請示那四百塊錢的出處時說到了祝四萍這個名字。龍小羽當時正在同一間屋裡列印一份會議通知,他在聽到祝四萍三個字時眼前好像蒙上了一層永遠擦不掉的灰塵,永遠都擦不掉的!梁教授家他必須常去,除了給梁教授送一些公司產品的技術檔案外,梁教授每月的顧問費,公司裡發的諸如大米、雞蛋、蔬菜之類的福利也是他送。如果祝四萍真的成了梁家的保姆,他就必然要在那裡和她碰頭撞臉,這讓他覺得自己掉進了一個總也擺脫不了的夢魘!一個無休無止的夢魘——他繞來繞去不管走出多遠,依然註定要在某個固定的地點,與一個女鬼相見!
二十六
在擔任龍小羽辯護人的最初時期,韓丁一直試圖找到某些依據,推斷出龍小羽究竟是在什麼時候,對祝四萍起了殺心。
他為此向龍小羽詳細詢問了祝四萍被殺當晚的全部情形,如果搬到好萊塢的驚悚電影中,那也稱得上是一個絕對經典的殺人之夜。那天從傍晚開始整個城市突然平地起風,這場沒有預兆的北風咆哮了一夜。被風不知從何處吹來的沙塵暴遮星蔽月,連平嶺街頭的路燈都變成一個個影影綽綽的燭火,昏暈地掛在視線不清的半空。這樣晦暗古怪的天氣據說幾十年前曾經降臨過一次,只有少數上了年紀的老人還記憶猶新。
根據龍小羽的說法,那天傍晚他接到了祝四萍打來的一個電話,那時這陣沙塵暴的前鋒剛剛從窗外的屋簷下尖聲掠過。電話是打到保春製藥公司董事長辦公室的,那時龍小羽尚未下班,他奇怪地問祝四萍是怎麼搞到這個電話號碼的,四萍笑著說你管得著嗎?龍小羽也就住了口,懶得深入追問,一言不發地等著四萍說話。
四萍說:“你啞巴啦?”
龍小羽冷冷地問:“你有什麼事啊?”
四萍又笑了一下,說:“沒事,沒事就不能給你打個電話嗎,你從來也沒想過主動給我打電話,我死三個月了你也未必知道吧。”
龍小羽不想和她多聊,說:“沒事別給我打電話我還上著班呢。”
四萍不再嬉笑,變得嚴肅起來,但口吻依然是友善的:“那你好好上班吧,下了班來找我一趟行嗎?我剛從梁教授家出來,你下了班沒事的話,到製藥廠工地辦公室來找我吧,晚上那裡沒別人。”
龍小羽說:“我不去。”
龍小羽當然知道工地辦公室下班之後沒有人,整個擴建工程因為資金不到位已經停了工。但四萍曖昧的語氣讓他不得不用這樣正色的口吻回答她,他故意答得立場堅定不假猶豫。
但四萍沒有放棄,她的脾氣不知什麼時候變得如此之好,她說:“來吧我求你了,我真的很想你。我這些天一直睡不著覺,就想你,騙你不得好死。”
龍小羽腔調依然冷淡,回答道:“四萍,我們不是已經講好的,我們現在只是普通的朋友,或者,僅僅是同鄉而已。”
四萍不急不慍地接著他的話往下說:“是啊,鄉里鄉親的,至於連面都不想見一面嗎,何況咱們以前……”
龍小羽打斷她:“不要再講以前了好不好,以前的事我都忘了。”
四萍沉默了一下,聲音忽然深情起來:“可我沒忘,我這幾天睡不著覺,老是想以前的事情。我老是想以前我到百年紅酒廠的倉庫裡去看你,那麼大的廠子到晚上一個人都沒有,老靜老靜的。我每次去找你路上老害怕的,可我一想到你在倉庫裡等著我,我就什麼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