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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那錠銀子塞到蕭掌櫃手中,道:“餘下四文錢,請容我再想想辦法。”
蕭掌櫃道:“不妨事,不妨事。”
蕭掌櫃緩步走到門口之時,忽又回過頭來,遲疑道:“江鏢頭,老漢有一言相勸,您別怪我多嘴。”
江浪道:“掌櫃的請說!”
蕭掌櫃微一躊躇,道:“似蘇州城這等大城市,諸物皆貴,居之不易。老漢想你探訪尊夫人下落,一定花用甚大。諒你一個鏢行中人,年紀又輕,身上又能有多少錢財?”
江浪聽他這幾句話雖不甚客氣,卻是實情,不由得點了點頭。蕭掌櫃見自己行李蕭條,必自囊中羞澀,故有此語。
他來姑蘇城不足一個月,人馬食宿,花了不少銀子,那日靈巖山下又遭遇搶劫,如今已囊中羞澀。
言念及此,對蕭掌櫃道:“掌櫃的,請你放心,我明兒一定設法張羅銀子,決不短你一文銅錢。”
蕭掌櫃搖頭笑道:“老漢還沒說完呢。”低頭晃了那個包袱一眼,道:“其實江鏢頭你在姑蘇城內走動,渡船即可。至於您老的那匹坐騎,倒是個值錢的寶貝,何不牽到城北的騾馬市上去換些銀兩……”
江浪一呆,這才明白,敢情蕭掌櫃的意思是勸自己把座騎賣掉。只不過那是青龍鏢局送給自己的代步腳力,如何賣得?
蕭掌櫃見他臉現彷徨之色,顯是不捨得自己的愛馬,搖了搖頭,冷笑道:“江鏢頭,恕我直言,除了這匹白費草料的畜生,你身上值錢之物,還有多少?”頓了一頓,又道:“你是個練武的好漢,想古往今來,一文錢難倒英雄漢。秦瓊賣馬,楊志賣刀,那還不是手頭窘迫,難以存身之故?”
江浪臉上一紅,微微點頭,苦笑道:“我只是一個尋常的小鏢頭,可不敢跟秦瓊、楊志那些前輩英雄相比。掌櫃的,請你放心,明兒一早我便將馬兒牽到騾市賣掉,決不賴賬。”
次日一早,江浪連飯也不吃,向店夥問明騾馬市的所在,從馬廄牽了黃馬出來,離店而去。
半道之上,他在馬鞍上插了草標兒,上市去賣。
姑蘇城的騾馬市在北郊一處偏僻的街巷。常言道“南船北馬”,以水道縱橫似蛛網的江南之地,騾馬遠不及舟船好用。因此這條騾市並不甚大,看上去冷冷清清的,牛馬販子固然不多,買主也寥寥無幾。
江浪牽著黃馬來到牛馬稀稀落落的長街之上,與一干販牛賣騾之人廝混在一起,捱了半日,也不見有人問津。他聽得幾名本地閒漢用吳語敘話,始知今天並非好日子,三天之後逢集,來買騾馬的人定會多些。
好不容易過午後有兩個人來選馬,卻將青龍鏢局以五十五兩銀子購買的這匹健馬說得一文不值。江浪解釋了半晌,其中一名瘦子勉強只願出三十兩銀子。
江浪想到年初自己跟著鄧總鏢頭、段副鏢頭到宿遷騾市購買之時,大家公認這匹黃馬能值六十兩銀子以上。當時那販馬的還是念著跟鄧總鏢頭有點交情,這才少要了五兩銀子。怎地不到一年,便這麼不值錢了?當下搖頭拒卻,不願相讓。
但自從那二人去後,直至夕陽西下,再無一個人上前搭腔。
江浪身無分文,餓了一天,怏怏而歸。
回到客棧,蕭掌櫃和店夥見他垂頭喪氣的樣子,又見黃馬尚未賣掉。細問其故,江浪照實說了。
蕭掌櫃雙眼一翻,沉著臉道:“哦,原來三天後方才逢集。江鏢頭,不是老漢不信你,實在是敝店乃小本生意,現銀交易,一向便是至親好友,概不賒欠。你若是拿不出房飯錢,這可委實令老漢為難得緊啊!”
江浪沒料到這店掌櫃先前還贈傘指路,頗為通情達理,誰知一見自己拿不出錢來,便即翻臉,當真是勢利之極。他嘆了口氣,拱手道:“蕭掌櫃,且請寬限幾日,待我賣了馬兒,一定及時結算店錢。”
蕭掌櫃冷冷的道:“不是我不給面子。只不過你整日裡拿著一幅畫像到處找你娘子,其實便是遊山玩水,找藉口好方便你色迷迷的看蘇州美女罷。哼,想你區區一個鄉下窮小子,哪裡有資格玩這個調調兒?江大爺,廢話少說,你今兒個必須把店錢結清,才能再住下去。否則,哼,老漢便把四文錢權當是好心施捨乞丐了。江大爺,你還是另投棲身之地吧?”
大堂中店夥、客人眾目睽睽之下,江浪捱了一頓搶白,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不由得氣往上衝,便欲反唇相譏,忽又轉念一想:“商人趨利。此人是做生意的市儈之徒,講究現銀交易,須怪他不得。我若跟他一般見識,豈是大夫夫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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