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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又行了半天路,到得一處山坳之中,低頭撫弄衣角,輕輕道:“江大哥,我曾聽鏢局的人說……說過,我爹孃曾有意將我許配給你。你,你……當初為何拒絕此事?”
江浪一呆,搔了搔頭皮,暗想:“你爹孃又沒正式提過這件事,我又幾時拒絕了?”但覺她一雙明淨的眼睛瞧著自己,不由得微微發窘,轉開目光,強笑道:“哪有此事?”忽然將手一指前面一處三岔路口,長長吁了口氣,道:“三個月前,我便是在那裡救下我岳父的。便是他老人家親自作主,把小曇下嫁給我的!”
驀地腦海中掠過一幕幕情景,許婚,迎親,拜堂,洞房花燭……霎時之間,他已熱淚盈眶,悲不自勝,怔怔的不語,卻於鄧蓮兒的言語不理不睬,恍若不見。
鄧蓮兒見他忽如著了魔似的,一副痴痴呆呆的慘狀,不由得嘆了口氣,驀地躍起,掠過兩株大樹,飛步向前急奔。待得江浪省悟,叫了幾聲“大小姐!”拔步疾追。但鄧蓮兒輕功高出他甚多,只起個起落,便已遠遠消失在山林之間。
江浪來到青龍鏢局之時,副總鏢頭“密不透風”段振飛正在院內帶著幾名鏢頭、趟子手盤點財物,裝箱貼封,插好繡著青龍的鏢旗。見到江浪,段振飛甚是高興,拉著他手,笑道:“江兄弟來啦!我正念著,就等你來幫忙呢。”
裝車已畢,段振飛將鍾元鳴、江浪、元亮、朱義方四名鏢師召集到鄧通達房中。此次走鏢至姑蘇,由於鄧總鏢頭舊傷復發,不便出鏢,便由段副總鏢頭負責押運,因此決定帶哪幾名鏢師和趟子手同行,須由他指定和分派。
鄧通達微笑道:“大家都是身經百戰的老鏢師了,我也就不羅嗦啦。此次由段副鏢頭帶頭押送,鍾兄弟,元兄弟,朱兄弟,江兄弟四大高手協助護鏢,相信必定會馬到功成,一帆風順!”眾人哈哈大笑。
鄧通達沉吟道:“五十萬兩財物雖不算多,但也足以令黑道朋友眼紅的了。我收到訊息,前幾日濟南府‘長風鏢局’沿運河護鏢南下,在窯灣鎮被幾名黑衣蒙名大漢搶劫。總鏢頭‘開碑手’章啟鳳和三名鏢頭、七名趟子盡皆被殺。此事已轟傳江湖。看來水路是不太平啦,大夥兒還是多走陸路為妙。”頓了一頓,又道:“段兄弟,這哥兒四個都是我們青龍鏢局的精兵強將,個個一身好本領,你要好生加以重用。等各位歸來之日,我要好好跟大夥兒喝個不醉無歸!”
段振飛躬身道:“請總鏢頭放心。兄弟一定小心謹慎,確保萬無一失!”
眾人商議了沿途地形,綠林道的盜賊出沒等種種情況,這才散去。
眾人走後,鄧通達又把江浪單獨留下,問道:“江兄弟,你真的決定要離開鏢局了麼?”
江浪道:“是。”鄧通達嘆了口氣,從桌上拿起一封書信,道:“你到了姑蘇後,舉目無親。從此便須獨自一個人在江湖上游蕩,人心險惡,切記要好自為之。”將書信遞到他面前,道:“這是我寫給寒山寺月明老方丈的信。我跟老方丈頗有交情,你若有困難之時,不妨持此信向他求助吧!”
當晚此次護鏢一行鏢師、趟子手在鏢局飯堂之中痛飲烈酒,興盡而散。段振飛、鍾元鳴等有家眷的鏢師先自離去。
元亮、朱義方、金六等年輕人拉著江浪去賭博,眾人到得平日裡聚賭的西廂小房之中,圍成一圈兒,興興頭頭的擲骰子賭錢。正熱鬧間,忽聽得外面有人叫道:“江浪,江鏢頭,大小姐找你,快出來!”
眾人一聽“大小姐”三個字,登時人人面如土色,作聲不得。
隔了片刻,元亮收起骰盅,斜眼瞧著江浪,一臉幸災樂禍之色,細聲細氣的道:“江兄弟,大小姐有請,看來你們神拳門的‘流星神拳’危險啦!”金六將嘴湊到江浪耳邊,低聲道:“江浪兄弟,你小心些!這位小美人兒不好伺候!”
江浪想起日間鄧蓮兒撇下自己之事,又想起此女的高明武功,慢慢地撿起銀子,在眾人同情的目光之下,愁眉苦臉的轉身離去。
燈光下見一人手提燈籠,賊忒嘻嘻的瞧著自己,正是“推雲手”錢通。
江浪知錢通為人聰明伶俐,平日裡頗得鄧總鏢頭賞識,但段副總鏢頭對其卻不怎麼喜歡,因此這次護鏢的鏢頭,並無此人。當下上前問道:“錢大哥,是你找我?有何指教?”
錢通伸了伸舌頭,笑道:“我哪敢指教江大鏢頭啊?是大小姐找你,江兄弟,你也別問東問西,我只是帶路的,請!”轉身便走。
江浪跟著錢通繞過中庭,一路穿廊過戶,來到後院一處小樓之前。
二人來到月洞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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