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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夏……”
他這才重新打量了一下家裡有些寒酸的佈置,皺了皺眉,“你是做什麼的?”
宇文夏的表情在他叫自己名字的時候頓了一下,抿嘴道:“小生現在給人寫寫字度日,打算參加今年的科舉,要是能榜上有名也許家妹就不用跟著我吃苦了。”
太天真了,你以為科舉那麼好中?當真狀元跟白菜一個價了嗎?郭盛不屑地想,但也不好說他,嘴上道:“那得等多久。”
“能一逞抱負,等再久又何妨?”宇文夏曠然一笑,郭盛這才扯開話題,“除了讀書寫字,你沒別的愛好嗎?”
那人最愛下棋,也愛書畫琴瑟,喜歡一切風雅的事。
那人,是天下最風雅的象徵,沒人不說他滿腹才氣,聽人那麼說的時候他卻只會撫掌大笑,一臉不屑,太狂太傲。
宇文夏抿嘴笑笑,“小盛,昨日聽戲有一段我很喜歡,你想聽嗎?”
郭盛愣了一愣,才發現見了這個人自己竟然總是發呆,總是會想起那人。不由地一口飲盡茶杯裡的茶以掩飾尷尬,“少爺我也喜歡聽戲,你唱來聽聽,也許我看過那一段。”
宇文夏莞爾一笑,清了清喉嚨,開口唱了起來。
“幾番試探,幾番周折,秦晉之和,世人景仰……仙凡連理傳佳話,世代悠揚唱馨聲。”
聲音也是婉轉動聽,調子比那人熟練多了,味道十足,卻總有種濃濃不散的哀傷。明明是連理佳話,卻讓他唱成了永世離別的悵然。
郭盛不敢再盯著他看了,轉身抬手遮住眼睛,仿若回到了年少時候,什麼都不懂,只把那人的話當做捉弄。
再想起他那時的眼神表情,那麼神采飛揚,絕世無雙,而然他卻絲毫沒有在乎,只當那是理所當然。
後來那人離開之前,來他府門前想見他,卻因為他在發脾氣而被拒。那時明看見他的身影有多寂寥,從沒見他那樣黯然失措過。
郭盛手背下有些溼潤,嘆自己年少太輕狂,負了多少心意。
最可怕的是,待他發覺,那人已不在了。
阻隔在中間的卻是陰陽。
似乎察覺到了他的失態,宇文夏的聲音也止了下來,聲音溫和,“怎麼了?你也聽過?”
“沒有……”郭盛聲音哽咽,輕聲道,“聽起來是個悲劇。”
宇文夏笑吟吟道:“大概是我唱得太悲了,這明明是個歡喜結局的。”
郭盛閉眼,仍是沒有轉過頭去,臉上沒有平日裡的頑劣和調皮,“宇文夏,什麼才算是個歡喜結局?”
從未見他這樣,宇文夏略略停頓了一下,才柔聲道:“所謂歡喜也是由心而來,只要心意相通,就是歡喜。只要還念著,他就活著。”
郭盛突然轉過身來揪起他的衣領,眼睛睜得血紅,“你是什麼人?!你怎麼知道他的?!”
宇文夏滿臉的愕然。
“你真當我是傻子嗎?!”郭盛冷笑著攥緊拳頭,聲音發狠,“可惜,你裝的不夠像,他從來不會對我這麼說。”
他從來都是一種調侃似的語氣,彷彿什麼都不在乎。
宇文夏不由嗤笑一聲。
他不知道,那調侃不過是他偽裝出來的不在意罷了。
“他是你能學的嗎?!你連他一分一毫都比不上!”郭盛舉起拳頭似乎打算給他一拳,但目眥瞪裂也沒下的去手。
那人雖然常惹他生氣,雖然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書生,郭盛也沒打過他。如今面對這張和他不一樣面孔但一樣風采的臉,即使知道不是他,還是下不去手。
看著他這糾結的樣子,宇文夏莞爾笑了,伸出手來在他幾乎咬破的嘴唇上輕點了一下,替他擦去斑斑血跡,“是啊,誰能學到他一分一毫呢。”
他這樣說,反而讓郭盛接不下去了,才發現自己的衝動,一下子鬆開了手,但瞪著他的目光還是滿是狠意,“你不是要學嗎?後天我收你做最小的妾。”
宇文夏漆黑流水似的眼睛突然睜大,久久沒有言語。
“以後你就叫夏眉眉。”
郭盛留下這一句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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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畔涼亭。
即使只是背影也能看出,郡主身材窈窕,勾人奪目。
夏眉眉停駐在遠處,沒有向前,在小鶯的再三催促下才默默走去。
小鶯心中的少爺向來沉穩,從來都是勝券在握的感覺。沒想到遠遠地看到少爺和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