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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斯漸漸恢復了理智，空白一片的大腦也逐漸清醒過來。他仍然保持著凝視克洛德的姿勢，卻發現對方也正在凝視著他。看那神思不屬的樣子，明顯已經理智全飛了……那張俊美蒼白的面容因為過於激動而罕見地泛起紅暈，即使是在如此昏暗的環境下，卻也因為距離過近而被艾斯逮了個正著。轟然一聲，所有理智再次被拋飛到了魔禁海，艾斯扣住克洛德的後腦，將唇印了上去。

冰冷，甘甜，喉間彷彿吃進了阿爾卑斯山的冰雪，是實質化的野心和孤高，虛幻著的熱情和引誘。火焰與火焰相互勾纏、冰雪與冰雪互相交融，悶｜哼、喘息、掙扎、擁抱……聲聲響響、每一個動作，都隨著穹頂落下的水滴在水窪中扭曲成模糊詭異的影像。分不清是誰的頭無意中撞上了蓋板，獄卒的腳步聲逐漸接近，疑惑的詢問聲在頭頂響起：“大人？”

克洛德猛然驚醒，用力推開了艾斯。艾斯向後踉蹌幾步，卻站在下方的臺階上一把將他又拉進自己的懷中。火焰尚未熄滅又重新燃起，鼓聲號角高奏凱歌，手指蜷進衣袖，接觸到冰冷的面板……

“吱呀”一聲，蓋板被掀起了一條縫。獄卒跪在上方，敲了敲地面：“大人？”

克洛德再次推開了艾斯。這一次是他踉蹌著後退，直接跌坐在了床｜上。他的袍子已經被解開了一半，手裡好像抓到了什麼，便隨手披在了身上，唯恐被人看到自己現在的模樣：“……看在上帝的份上，讓我和他好好談談。”

他聲音顫抖，語調模糊，獄卒心中充滿懷疑，不由得又確定地問道：“您還要多久？”

“滾開！”一道手臂纏上腰｜肢，克洛德怒吼出聲。獄卒的聲音不見了，蓋板重新合上，腳步遠去——而那道手臂的主人卻欺身而上，離得更近，熾｜熱的呼吸幾乎直接充斥在頸間。

“克洛德……”艾斯聲音喑啞，目光幽暗，“這是父愛？”

克洛德臉上再次浮現出那種古怪的神情。他彷彿喘息一般地笑道：“父愛？”

艾斯凝視著他。克洛德的嘲弄凝固在了臉上。他緊盯著艾斯，不可思議地問道：“直到現在，你還以為我是你父親？”

……這話是什麼意思？

艾斯心裡升騰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克洛德為什麼要這麼問？難道他要說……自己不是綠寶石的父親？

但是不可能……巴希爾的描述，年齡的核對，從進巴黎開始就如影隨形的目光……如果他不是自己的父親——

可是忽然之間他卻發現，除了這些以外，他好像也找不出什麼克洛德就是自己父親的證據。那股力量已經被證實並非來自血脈了，那麼能夠快速檢測兩人之間關係的，就只有魔法了……

……可是他雖然能憑藉魔法認定兩人之間有血緣關係，對克洛德又要怎麼解釋？況且血緣魔法並不屬於光明系法術，實質上屬於黑暗，克洛德力量特殊，如果被他察覺到什麼……

再怎麼說愛他，克洛德眼中的憎恨卻是從來都沒有褪去過的。哪怕他現在如此痛苦，看向艾斯的時候也是恨意居多——他是下定決心要把艾斯送上絞刑架了。

理智重新回籠，艾斯思考著還有什麼證據能證明他和克洛德有血緣關係。在魔法元素十分活躍的瑪瑞斯大陸，所有人的髮色和瞳色都是根據魔法元素的親和性而定的，但是在這個元素活躍性並不高的世界，人們的眸色和髮色卻大多都是根據血緣而定的……可是他偏偏和克洛德長得一點也不相似，連｜髮色和眸色都很不一樣……

他忽然間想到了約翰——約翰不就是有著一頭和克洛德一樣的金髮，又有著和他十分相似的綠色眼睛麼！而且面對約翰的時候，他總會有種莫名的包容感，對對方的冒犯也是莫名其妙地忍了下來……

想到這裡，他臉上便重新出現了微笑：“如果你不是我的父親，約翰又是怎麼回事？”

他勝券在握，這麼說只是為了有意詐克洛德。雖然年紀和綠寶石差不多，約翰卻是克洛德的親弟弟，他知道這個世界也有許多檢測血緣的辦法，克洛德並不清楚他和約翰的交往情況，那麼讓他誤以為自己和約翰已經確認了血緣關係的話，想必口風就很好套出來了。

克洛德臉上的神色卻更加怪異了。

“約翰？”他輕聲反問，目光中漸漸出現了惡意的嘲弄，“你和他檢測過血緣關係了？但是你們兩個……本來就是兄弟啊！”

☆、第四十八章

“……”

有一剎艾斯幾乎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他不敢置信地鬆開了禁錮住克洛德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