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第2/4 頁)
冷淡,轉身向出口走去。獄卒卻一路小跑地跟在他的身後:“那麼,裡面那位先生呢?”
“什麼裡面那位?”
“您不是想把他帶走嗎?”獄卒說著,大著膽子地提出一個建議,“這樣吧,就在今天晚上,您悄悄地來,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克洛德沉默半晌,“我會記得的,安德烈先生。”
他快步走出走廊,隨手關上了小門。當那扇木門砰地一聲撞到門框上的時候,獄卒才意識到,克洛德好像根本就沒說自己會不會來。
“……管他呢。”半晌,他輕聲嘟囔了一句,決定今天晚上儘可能地睡得死一點。
他的好意理所當然地被辜負了,克洛德一晚上都好好地呆在北鐘樓上面。而艾斯大致感覺了一下隱修士的位置,確認他們明天下午一定能趕到巴黎以後,也放心地開始養精蓄銳了。
也許是因為上一次見到艾斯後感到了不對,隱修士的到來倒是比艾斯預料中更快。這樣一來,他就剛好能夠趕上艾斯的行刑了……不過最好還是在艾斯被確認“絞死”以後,不然他準備已久的神蹟又要怎樣展現呢?
不過克洛德的到來卻提醒了艾斯,在“臨死”之前,他還有幾筆賬要好好和別人算算……聽說行刑的地點就在河灘廣場,不知道到了那個時候,浮比斯和百合花這對未婚夫婦,又會不會對他的死亡投以關注呢……
艾斯唇邊泛起微笑。作為一個心胸寬闊的人,艾斯向來奉行著有仇必報的人生準則(?)。浮比斯和百合花無意中給他送上了這樣一份大禮,他可也得好好“回報”一下他們兩個才行啊……
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什麼錯誤的艾斯手裡握著一顆質地純粹的祖母綠,被反綁著雙臂押上了刑車。為了以示警戒,他身上只被允許留著襯衫和褲子,髮帶也被解去,半長的黑色鬈髮披在肩頭。
行刑吏彼埃拉親自為他脫下了外衣,並虔誠地跪在地上為他脫下了雙腳的靴子。在眾目睽睽之下被這樣一個兇名在外的人恭敬地服侍著,艾斯卻始終神色自若,就好像即將赴死的根本不是他一樣,引來了他人的側目。獄卒安德烈越來越感到不解,總覺得這個犯人身上透著股詭異的氣息……然而當他詢問彼埃拉為什麼這麼做的時候,對方卻一反常態地跟他扯起了上帝,並問他知不知道關於聖人和天使的事情。
“見鬼了,”安德烈迷惑地想著,“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有著相同想法的並不止他一個人。夏末呂先生特地請纓來監督行刑,趾高氣昂地來到監獄裡,卻看見了這樣一幕,心裡也不禁感到了詭異。彼埃拉先生行刑的時候,他是在當場的,當時那種鞭子著肉的聲音可不像是假的,可是為什麼彼埃拉卻忽然改變了對艾斯的態度?
他心裡存疑,便在艾斯上車前叫住了他,伸手車開了他的襯衫。釦子繃掉在地上,露出了完美到可以當作雕塑家範本的胸膛——而毫無疑問地,那淺色的肌肉上落著的,正是那深可見骨的幾道鞭痕。
雖然血已經止住了,但是光看血痂,這傷痕就已經足夠嚇人了。於是夏末呂先生壓下了心中的疑惑,騎馬走在了隊伍的前方。
巴黎難得要絞死一個男巫,全城的市民都因此而興奮起來。而作為那個將要被絞死的物件,艾斯的排場也是很大的。他坐著的刑車是精心打造過的,以保證從任何一個角度都能完整地看到犯人的絕望姿態;拉車的是一匹諾曼底馬,威風凜凜;押解的騎警都穿著紫色的軍服,上面繡著白色的十字,十分漂亮。
雖然還不盡人意,但是也勉勉強強夠了檔次。艾斯也就勉為其難地上了刑車,一路接受著眾多圍觀者的注目。
在行刑之前,犯人照例是要去聖母院進行一次死前懺悔的。刑車一路行駛著,來到了聖母院的正門前。大門緩緩開啟,迎接著他的到來——而於此同時,艾斯感覺到了熟悉的注視。
——帶著濃烈厭憎、卻又複雜到讓人迷失的注視。
手上的束縛被解開,艾斯衣衫半敞、卻神色自若地走進了聖母院中。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金色的十字架,緊接著是列成長隊的神父和祭祀。走在最前面的那個人正是克洛德,他穿著繡著黑十字的銀色祭披,隨著十字架穿過高大的門廊,走到了陽光之下。
聖母院的大鐘緩緩地敲響了十二點。克洛德緊緊地注視著艾斯,那雙冰藍色的眼眸裡再也沒有了茫然,取而代之的是堅定。他的臉上卻毫無血色,蒼白得如同大理石雕塑,在陽光下反射著不似人類的微微磷光。
圍觀者的喧囂聲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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