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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西去天國時,我沒有送別他,也沒有向他道一聲珍重,這太不應該了,太不近人情了!
我不知道張老師在臨終時有沒有想起我和夏勝天,但我可以肯定,假如那天我們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他一定會很高興的。因為我和夏勝天都是他的同事,更是他的知音。夏勝天20多年前離開芙蓉中學,後來一直在蕭山工作,我想,張老師病重期間,他恐怕跟我一樣,一無所知,因而也就沒有去看望張老師。這真教人慨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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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中學兩題(4)
聽說,多年以前,張老師的女兒曾千里迢迢從四川趕到芙蓉來看望張老師,可張老師態度漠然,說什麼也不肯回四川老家看看。他臨終時,我不知道他的四川親戚,包括他的那位女兒,有沒有趕到芙蓉來看望他,並最後與他告別。
張老師逝世後,他的書畫和提琴不知道有沒有儲存下來,但願它們沒有同其他遺物一樣,被一把火燒掉。
在芙蓉,張老師沒有任何親人,他客死芙蓉,埋葬在芙蓉,將永遠地孤身自守了。然而,有個人會常常想起他,這個人叫倪蓉棣。
2005年7月27日於樂成馬車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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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灘背(1)
高灘背是芙蓉人引以驕傲的一方樂土。說到芙蓉的海,說到下海的事,說到下海的快樂,說到下海的種種故事,芙蓉人都不能不說到高灘背。完全可以這麼說,一個不知道高灘背在哪裡的人,他就不是一個真正的芙蓉人,而一個不熟悉高灘背情況的芙蓉人,他就不是一個真正熱愛芙蓉的人,至少不是一個地道的下海人。
——題記
每逢退潮,芙蓉東面的海平線上,總會漸漸地顯露出一片溼漉漉的塗灘,這片塗灘面積約7平方公里,相當於芙蓉鎮平原陸地的總面積,它叫高灘背。
高灘背呈坡形,西北高,東南低,日照充分,整年亮晃晃的,泛著暗綠色的光。它的東部、南部都連著清江,潮水上漲時,它慢慢地往西北方向收縮,“背”的面積越來越小,以至最後被淹沒,而潮水下退時,它漸漸地往東南方向擴充套件,“背”的面積越來越大。其實,它擴充套件的方向,正是下海人前進的方向,而它收縮的方向,也恰恰是下海人後撤的方向。因此,高灘背的西北部,是下海人的起點與歸縮點。
少時,我與大家一樣,常常去高灘背,不光從中獲取了許多海鮮,更從中獲取了許多知識和快樂,與它結下了不解之緣。
第一章
我第一次下海才7歲,也是從高灘背的西北部開始起步的。
那次,我在大人的引領下,是坐著小舢舨去高灘背的。我是同行者中年齡最小的一位,因而受到了大人們的特殊保護。我被夾坐在船中央,幾次站起來看稀奇,都被壓了回去。
見面禮——強大的招潮蟹和海蚤子陣容
登上高灘背的西北岸,我就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在塗灘和石堆間,分別竄動著一群群招潮蟹和渾身長滿了細腿的海蚤子,它們黑壓壓的一片,數以萬計,其陣容之強大,其運動速度之快,令人見了渾身一震!
這是高灘背送給我的見面禮,也是它送給所有第一次登上其領地的人的見面禮。憑著這份見面禮,我和所有當地的趕海人一樣,從一開始就深刻地記住了它的尊容。的確,高灘背非同尋常,它充滿了強大的生命力和誘惑力。
這是一次難忘的海上之旅。
我第一次在高灘背上留下了自己的腳印。有趣的是,我發現,我那小小而深深的腳印,大多很快被水所滲淹,一些跳魚竟鑽了進去,將它當作了藏身之處。
兒時最幸福最快樂的一個晚上
海上的作業很多,我選擇了撿咬螄和黃螺(當地人叫“黃頭壘”)。嚴格地說,撿咬螄和黃螺不能算是作業,它太簡單、太容易了。咬螄很多,密密麻麻的,它們在塗灘上緩慢地移動身子,身後留下了長長的劃痕,你要撿它們,伸伸手就可以了。黃螺則吸附在石頭上,往往鋪陳成一片,它們外形像香螺,通體黃色,但個子很小,最粗的也不過小指甲般大小,它們有個特點,除非剛下過雨,否則,都隱藏在石頭底下,你要撿它們,只要翻開石頭,將它們從石頭上拉下來就是了。誠然,高灘背是一片塗灘,應該是沒有石頭的,但它的北岸是一座山(當地人稱之為“寨山”),山腳散落著許多碎石堆,而海上潮水稍有下退,這些碎石堆就率先露了出來,因此,孩子們到高灘背趕海,總是未等潮水大退,就在岸邊翻弄石頭,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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