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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景公臨終前,等不回景炎公子,最後選了景孝,也是無奈之舉。
而事實也證明了,景孝目前確實擔不起這樣的大任,送至面前的權力,還沒等握住,輕易就被自己的伯父給收走了。
其實景仲也沒多大才幹,但比起景大爺的暴脾氣沒腦子,景三爺的貪財好色,他起碼識時務,知道面子這種東西,要和不要,主要看面對什麼人。對大香師這等雲端之上的人,他絕對能自己把自己的臉皮扒下來,先踩上幾腳,再若無其事地貼回去。
……
天樞殿偏殿大廳內,鹿源給景仲沏了一盞茶:“景二爺,先生此時在香室內,之前交代了不可打擾。”
景仲忙欠身,伸出雙手去接那杯茶,臉上亦帶著小心翼翼的笑:“不急不急,不敢打擾先生,我就在這等,若先生出來了,勞煩源侍香幫我通報一聲,就說有要事求見。”
鹿源微微頷首,唇邊掛著笑:“那就請景二爺在此稍候。”
“好的好的。”景仲被那笑容看得心都酥了。
他不知道安大香師去哪找的這麼個寶貝,一個男人,卻生的一雙如此漂亮的鹿眼,平日裡看人的時候就水水潤潤的,這一笑,更是軟的叫人不知怎麼好。
景仲一直站著,等鹿源出去後,才復坐下。
一個時辰後,鹿源走到安嵐跟前,欠身道:“先生,他還在廳內候著,看起來並無一絲不滿或是不耐煩。”
安嵐輕輕蓋上香盒:“也是午膳的時間了,依他平日在景府的膳食,給他送去。”
她確實極少插手景府的事,但景府的一切,她都有關注。畢竟是景公臨終前託付於她的,也是景炎公子,最後交到她手裡的東西。
“是。”鹿源應下,又問,“先生這邊可要傳飯?”
安嵐沉吟一會,從香席上站起身:“傳飯到雲隱樓。”
雲隱樓是鎮香使住的地方,離鳳翥殿不遠。
只是她走到門口時,卻又停下,偏過臉問了一句:“鎮香使……此時可在雲隱樓?”
她對香殿外的景府瞭如指掌,卻對就住在香殿內的那個人,無法完全瞭解。
鹿源一怔,鎮香使的事,他無權過問。
安嵐也似只是隨口一問,並未等鹿源回答,就邁過門檻,往雲隱樓走去。
安嵐走後,鹿源還在那站了一會,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起,他看著安嵐的背影,心裡不覺輕輕嘆了口氣。
他知道鎮香使今日在雲隱樓,如今的雲隱樓,殿內殿外,不知有多少雙眼睛日夜盯著呢。這段時間,因鎮香使的出現,天樞殿原本平穩的形勢,忽然變得莫測起來,人心也都因此有些浮動,先生似乎卻並不以為意。
藍掌事為此擔憂,他也擔憂,只是藍掌事的擔憂和他的擔憂有些不同。
安嵐到的時候,白焰正好在院中練劍,她便未出聲,安靜地站在一旁看著。
無論春夏秋冬,大雁山的景色都是唐國一絕,千古以來,有多少名卷是出自此山此景。
安嵐成為大香師後,自然是賞過不少以大雁山為主題的絕世名畫,但直到此時,她才發現,眼前這個身影,才是這幅水墨畫中,最具靈性的一筆。
白焰最後一招,身若游龍,枝椏上的雪花飛起,寒劍一轉,劍尖銜住一片雪花,對著安嵐直直刺過來。
鹿源領著送膳食的侍女進入雲隱樓時,正好看到這一幕,腳步即加快,寬大的袍擺剎時捲起路上的積雪,身子瞬間就擋在安嵐面前。
白焰的劍在距鹿源眉心三寸前停下,然後收起,讚賞地一笑:“源侍香好快的身手。”
鹿源神色不變,那雙黑黝黝的鹿眼依舊含著溫柔,只是開口時,語氣明顯帶著幾分指責:“鎮香使身手再好,今日也是放肆了。”
白焰看向安嵐:“先生受驚了?”
“未曾。”安嵐看了他一眼,轉身進廳,“過來用膳吧。”
鹿源擺好膳食後,微微欠身,就退了出去,但卻沒有離開。
白焰透過窗戶,往外看了一眼,再收回目光看向安嵐:“源侍香擔心我會對先生不利。”
安嵐一邊盛湯,一邊道:“你無須放心上。”
白焰卻問:“那麼先生呢?是否放在心上了?”
安嵐放下盛湯的勺子,抬起眼:“你指的是什麼?”
白焰伸手,接過她的勺子,幫她將碗裡的湯添滿,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接著又問一句:“先生找我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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