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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
白姬倏地化作一條手臂粗細的白龍,悠悠地飄向房梁。
元曜傻傻地站在大殿中央,等白龍盤踞在房梁的陰影中,藏好了身形之後,他才驀地反應過來,生氣地道:“白姬,小生怎麼辦?”
白龍探出頭,“啊,一時沒注意,漏了軒之。唔,軒之也去屏風後面吧。”
“大膽!一介平民,又是男子,怎麼可以與天后同立於屏風後?!”上官婉兒道。
元曜也很窘迫,覺得不妥。
武后卻道:“無妨。白龍特意帶來的人,必有過人之處,也許是一位道法高深之人。”
元曜更窘了。
白姬順著武后的話胡謅道:“天后慧眼,軒之雖然看著呆傻,其實在玄門道術上造詣很高,比光臧國師還要厲害,乃是深藏不露的高人。”
武后信了幾分,請元曜去屏風後,並對他刮目相看。元曜不敢多做解釋,窘得恨不得爬上房梁去掐死白姬。
白龍盤在房樑上,武后、上官婉兒、元曜站在屏風後,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夜風吹過宮殿,沁骨地涼。
元曜站在武后身邊,緊張得要命,連呼吸也不敢太大聲。他偶爾一抬頭,還會對上上官婉兒充滿戒備和敵意的眼神。
元曜心中忐忑,度秒如年。
武后怔怔地望著屏風的畫面,陷入了她自己的思緒中,既沒有察覺元曜的忐忑,也沒有在意上官婉兒的警戒。
武后、元曜、上官婉兒各懷心思地站著,燭臺的燈火一閃一閃,明明滅滅。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寒涼入骨的夜風吹入,捲來了黑色的牡丹花瓣。
元曜眼見黑色的花瓣從屏風底部的縫隙中飄入,落在他的腳邊,心中發悚。
鮫綃屏風很薄,透過屏風隱隱可以看見大殿中的情景。一團黑影走進了大殿,一邊走,一邊淒厲地道:“妹妹,你在哪裡?我好恨……好恨……”
韓國夫人來了。
武后、元曜、上官婉兒屏住了呼吸,安靜地觀望。
韓國夫人四處徘徊,尋找武后。一個晃眼間,她看見武后閉目躺在床榻上。她走向床榻,心中湧起強烈的恨意,雙目漸漸變得赤紅如血。
“我好恨……好恨……”韓國夫人走過去,用手扼住武后的脖子。
武后睜開眼睛,恐懼地掙扎。
韓國夫人憤怒更甚,她張開口,咬向武后的脖子,撕裂了血肉。鮮血從武后的脖子上汩汩流出,染紅了床榻。
韓國夫人化身為厲鬼,一口一口地撕扯武后的肉,一邊怨怒地道:“好恨……好恨……”
武后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抽搐。
韓國夫人滿臉鮮血,猙獰地望著武后,似哭似笑,“哈哈,終於殺死她了呀——”
韓國夫人髮髻上的黑牡丹中傳出了魏國夫人的聲音,“嘻嘻,殺死她了,殺死她了。”
“殺死她了……可是,還是好恨……”韓國夫人的眼眶中湧出了血淚,血淚滑落眼角,她喃喃道:“為什麼還是好恨……好恨……我恨得到底是誰呢?是誰呢?”
黑牡丹沒有回答韓國夫人的疑惑,它的顏色更深,更詭異了。
韓國夫人將武后的頭從脖子上扯下,鮮血四濺。鮫綃屏風離床榻不遠,上面也濺了一灘刺目的猩紅。
元曜、武后、上官婉兒嚇得牙齒打顫,臉色煞白。
元曜心念電轉,滿頭冷汗。韓國夫人的恨意也太深了吧?她殺死的雖然是泥人,但是這情形也還是嚇死人了。如果泥人真是武后,後果真是不堪設想。韓國夫人已經殺了“武后”,達成慾望,為什麼還沒有離開的意思?白姬到底在幹什麼?怎麼還不現身?
韓國夫人抱著武后的頭顱,與她的瞳孔渙散的眼神對視,迷惑地道,“我恨的,到底是誰呢?是誰呢?”
韓國夫人站起來,抱著武后的頭顱走來走去,神色瘋狂,“我好恨……好恨……”她猛一抬頭,看見了銅鏡裡自己的容顏,一剎那間,幡然醒悟,她指著銅鏡裡的自己,道:“啊,我恨的人……是她……是她……”
韓國夫人把武后的頭顱拋開,奔向銅鏡。
頭顱凌空劃過一個弧度,正好砸在屏風後面的元曜的肩膀上。元曜下意識地伸出手,正好接住了。他把頭顱抱在胸口,呆呆地站著。
武后低下頭,正好與元曜手上的頭顱對視。
猛然與自己血淋淋的頭顱對視,武后無法保持冷靜,她驚懼地大聲叫了起來:“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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