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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由呻吟了一聲,腹部的傷口又是一陣刻骨銘心的痛。
前面的女人大叫道:“怎麼如此不濟事?好像受了傷的人似的。”
柯冬青再也忍不住怒火了,他惡狠狠地道:“閉嘴!我不但受了傷,而且是大傷特傷!”說完,又吸了一口冷氣。
那女人果然閉嘴了。
但沒過多久,她又道:“咦,前面有一座廟!”
柯冬青懶得理她。
她也不介意,繼續道:“我們去那座廟中歇一歇吧。”
“不去。”柯冬青道。
“不去?我把馬騎過去了,你不去能行嗎?說不定那邊還會有一個郎中也在那兒歇息呢!”
柯冬青恨得牙癢癢,自己已痛苦不堪了,她竟還在說風涼話!
女人真的把馬住那座廟騎去了。
柯冬青暗歎:“今天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
女人先進了廟,一進店,她又忽地轉身出來了,大叫道:“奇怪,奇怪。”
她總是這麼一驚一乍的,柯冬青已麻木了。
女人卻不放過他,她道:“你不問一問我什麼事奇怪嗎?”
柯冬青無奈地問道;“什麼事如此奇怪?”
女人道:“廟裡竟真的有一個郎中!”
這真是奇怪了!真是找個郎中無處尋,得來竟是在廟中!
柯冬青一步踏進廟中,便看到了一個地地道道的郎中。
這種人,不用背藥箱,別人也能夠看出他是郎中,何況他還揹著藥箱?
女人大聲道:“我有一個朋友傷了,你替他包紮一下!”
柯冬青不明白自己什麼時候成了她的朋友了,他還沒有與女人交朋友的習慣。
廟裡有燭火,敬的大概是山神,但神像已斑駁得很,一時也辨不清。
那郎中似乎也有點怕這個說話粗聲大氣的女人,連連點頭道:“好的,好的。”
女人道:“藥費貴不貴?”
“不貴不貴。”他把頭搖得像拔浪鼓一般。
柯冬青忽然道:“要包紮你自己包吧,我不包。”
“為什麼?”女入奇怪地道。
柯冬青道:“我沒銀兩。”
女人道:“可你不是有馬嗎?”
她轉過身去,對郎中通:“馬你也是要的,對不對?”
“對對對!”郎中的頭點得像雞啄米。
藥效很好,好得出乎柯冬青的意料,他覺得自己本已渙散的力氣,又開始一絲一絲地凝聚起來了。
傷口處理好以後,郎中便逃也似的走了,很快,廟外便響起了馬蹄聲。
這實在是一件古怪的事情,柯冬青竟然與一個毫不相識的女人在一個夜晚同坐於一座破廟中!
傷口處的藥涼涼的,貼在肉上,很舒服。與開始的痛苦相比,柯冬青覺得有點像是天堂與地獄之別。
他不由有些感激這個古怪的女人了。
於是,他道:“姑娘,我可以為你接好腳骨。”
那女人道:“我好端端的腳骨,要你接幹什麼?莫非你有什麼不軌之心?”
柯冬青吃驚地道:“你……你不是說腳被扭了嗎?”
“當然是騙你的話。”她說得那麼輕描淡寫,柯冬青卻已氣得夠嗆。
柯冬青道:“既然你的腳已好了,那你可以走了吧?”
“我為什麼要走?這是廟裡,又不是你的家。”
“你不走我走。”
柯冬青真的站起身來,便朝外走。
女人大叫起來:“你不能走!”
柯冬青冷冷地道:“我要走,便沒有人能夠攔得住我!”
女人的聲音終於不那麼大了,她道:“你一出去,很快便會死。”
柯冬青的眉頭一跳,道:“我不是嚇唬大的。”
女人道:“柯冬青當然不是嚇唬大的,可你一出去,要面對的敵人,將比你所想象的可怕十倍!”
柯冬青終於轉過身來,道:“想不到姑娘乃深藏不露之人,我倒看走眼了。”
女人一笑——這是她第一次笑,她道:“我知道你不怕死,可你沒有權利現在就會送死。”
“為什麼?難道我的生命不屬於我自己嗎?”
“你應該明白,當你成為‘歡樂小樓’的樓主之後,你的生命便已屬於更多的人了,你必須為他們而好好地活著。”
柯冬青靜靜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