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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著舒服。”樂正七鼓鼓腮幫,“魏南河,我以後不會再和同學去玩通宵了,每個禮拜按時回來。”
魏南河小驚喜了一把:“為什麼突然這麼說?”
樂正七不解釋,揪住他睡衣的一角,合上眼睛,一動也不動。
魏南河偷笑,不再去理他,自顧自翻閱圖冊,翻了一半,低頭見小孩還真的說睡就睡著了,便輕手輕腳底關了床頭燈,躺下來小心抱著他翻個身,樂正七蹭了蹭,像小時候一樣枕在魏南河的臂彎裡。深秋的月光清薄地落在小孩的臉上,長長的睫毛下籠著一圈不似真切的朦朧投影,光滑的肌膚泛著一層冷色的光輝,小孩的眉眼和氣質變了很多,褪了稚嫩,添了英氣,少了一團孩子氣,多了初始性感的男人味,瞧著讓人很心動。
魏南河用手背撫過樂正七的臉頰,觸手之處柔滑溫潤,他又貼上對方微微張開的嘴唇,溫溫柔柔地含著輕嘬。樂正七覺出了不適,含含糊糊地嘟囔幾句,往他的懷裡使勁鑽了鑽,繼續睡得雷打不醒,魏南河揚起嘴角,緊了緊手臂。不管小孩長到幾歲,在他眼裡永遠是個孩子,他能給多少寵愛都不會吝嗇,只求對方不要被五光十色的花花世界迷暈了眼,忘了他的好。
杜佑山也收到一本和魏南河一樣的拍賣圖冊,他是大買家,每個月全球各地大大小小的拍賣行都會發來各式圖冊,不過這次的圖冊尤其與眾不同。封面上赫然是一尊汝窯觀音,杜家的傳家之寶。
武甲漠然掃了眼封面,問:“杜老闆,你要把它拍回來嗎?”
杜佑山捏著那本圖冊,面上依然雲淡風清,手卻無法掩飾地微微顫抖,“通知香港那邊的人,要多少錢我都出得起,無論如何給我拍回來。”這輩子沒有執著過哪件東西,唯獨這尊觀音,不把它拍回來,就算死了,到地下也沒臉見父母。
“杜老闆,你還是慎重考慮一下,”武甲勸道:“汝窯瓷是價值連城沒錯,但這尊觀音起拍價就七千萬,我個人覺得太高了。”
杜佑山苦笑著用手指點了點圖冊上的照片:“十年前東京一個拍賣行起拍七百萬,我的生意剛剛起步,連起拍價的十分之一都湊不齊,那場拍賣會後就再也沒有它的訊息。”他鬆開圖冊,站起來走到供桌前,面對父母的照片點了三支香拜了拜,喃喃自語:“我杜佑山今非昔比了,誰都別想和我爭它。”
計劃
杜佑山對這尊汝窯觀音是志在必得,七千萬不是小數目,賠上杜氏畫業三個連鎖畫廊的成本才能湊齊這個數字,對於做慣了撿漏行家的玲瓏眼杜佑山來說,他從沒有在拍賣會上花費如此之大的代價。
起先的打算是按兵不動,如果沒有人承受得了這七千萬的天價,流拍掉最合杜佑山心意,他可以私下找持有者商量,以更便宜的價格買入。
可惜,不知是誰也對這尊觀音極感興趣,第一聲便喊到八千萬。杜氏設在香港辦事處的經理不敢怠慢,立刻提到八千一百萬,而對方毫不猶豫地再加一百萬。
十幾分鐘下來,香港辦事處的經理打電話詢問武甲:“武先生,已經拍到一億三千萬了,對方不知道是什麼來頭,死咬著不放。”
武甲望向杜佑山,“你還要繼續拍嗎?”
杜佑山從拍賣會一開始就不停地抽菸,燻得整個辦公室煙霧繚繞,他抖抖菸灰,沉聲說:“拍,放開膽子拍,多少錢老子都出得起。”
無奈對方像故意玩遊戲作弄人一般,你加一百萬,我也加一百萬,又過了十幾分鍾,那個經理受不了了,惶恐不安地再次打來電話:“武先生,香港這地方有錢人都是瘋子,已經拍到兩億了,杜老闆還要繼續拍下去嗎?”
武甲眉頭直皺,扭頭勸杜佑山:“這場拍賣會太唐突了,從接到圖冊到拍賣會開始不到三天,你什麼準備都沒有,兩億多是生生抽掉了一大半杜氏的流動資金,如果不及時填上,畫廊和古玩店的運作會很艱難的。”
杜佑山保持他一貫的冷靜,使勁抽了口煙,緩緩吐出來,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拍。”
武甲捂住手機,探身靠近他,壓低聲音:“你再考慮一下,別打腫臉充胖子。”
杜佑山抬眼望定了他,忽然笑了,“擔心我了?”
武甲不置可否,自作主張對著手機說:“拍到兩億五千萬,再高不要了。”
“你!”杜佑山啐掉嘴裡的煙,瞪著眼狂怒地立起來:“你就造反吧!手機給我!”
武甲握緊手機往後一藏,平靜地看著他:“你魔怔了,它不值這個價!”
“值不值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