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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們都鬆了一口氣,夏威摟著他的乾兒子,一大一小噤若寒蟬地拔長腦袋窺視情況。楊小空倒了一杯溫水,問:“需不需要?”
“不用。”柏為嶼搖搖頭,抹掉女兒額頭上的虛汗,輕輕拍打催她入眠,恨得牙癢癢的,低聲道:“泰然都有兩個多月沒犯病了,夏威你這個賤人!”
柏泰然虛弱地伸手指向邱正夏:“打他!”小妞兒被鞋子絆倒,爸爸打鞋子;被椅子碰倒,爸爸打椅子;哪怕無緣無故摔一跤,爸爸都要打地板!如今被人惹犯病了,不打他怎麼解恨?
子不教父之過啊父之過——段和吃人的目光掃視過去,眼刀把那倆始作俑者戳得全身血窟窿——小孩子都是不打不成才的,段和從小推崇以理服人才是正道,可和夏威過日子卻悟出武力鎮壓的重要性和必要性!可惜夏威打得,邱正夏打不得,這孩子他寶貝還來不及,下不去手!
要知道,吃蟲子的破習慣也不是夏威一人的教育成果,這其中還有相當一部分功勞得歸功於樂正懸和樂正七爺倆。樂正七的立場十分敏感,他個人覺得他的寶貝小外甥沒做什麼壞事,怎麼就成了眾人喊打的糟孩子了呢?哪怕做樣子拍幾下,他也捨不得!孩子明明是好心,憑什麼得受這份委屈啊?
段和上前給夏威一巴掌:“對,打他!”
夏威配合地捂臉滿地打滾,嗷嗷慘叫:“殺人啊——”
柏泰然大搖其頭:“不打威猛叔叔,打邱正夏!”
樂正七衝上去一把抱住邱正夏撒腿就跑:“打他打他,七叔把他關到小黑屋裡狠狠打!”轉眼就跑沒影了。
柏泰然扁了扁嘴,又要哭了:“只要打一下,不要狠狠打,啊——七叔不要打正夏……”
柏為嶼忍笑:“傳公主懿旨,打一下,不許狠狠打!”
“喳喳喳!”夏威狗腿狀奔了出去。
楊小空從頭到尾旁觀這一場鬧劇,無奈地微笑道:“為嶼,夏威和樂正七都是自己人,才會吃你這一套,將來泰然和別人接觸,別人家的孩子也都是寶貝,哪是她讓打就打的?你這樣教育可不行。”
泰然還小,從沒有接觸過“自己人”以外的人,柏為嶼毫不在意:“將來將來再說。”
“孩子被你寵壞了,看著都愁人。”楊小空拎起沙發上的小皮鞋,那鞋底一塵不染,由於小孩身體弱,柏為嶼竟然連路都沒讓她走。
柏為嶼換一隻手著力來抱孩子,反駁道:“你沒帶過孩子,你懂個屁。”
“你啊,以前寵小七也是沒原則的寵,”楊小空自以為是地教訓道:“你看,她都四歲了,還不會走路……”
“她會走!只是不願走。”
“唉,你別跟我爭,不願走就不走,不願吃飯就不吃了?養小孩跟養豬一樣,得恩威並重,我覺得你該學學魏師兄……”
“我呸!”柏為嶼唾棄道:“他有本事?我看樂正七也沒被他教育得多好。”
段和打斷他們:“行了,別討論育兒話題了。為嶼,你什麼時候走?”
“明天早上。”
“這麼急?”段和有些失望。
“是啊,快過年了,去我媽那。”
段和建議道:“多呆兩天唄,這麼急,多累呢。”
柏泰然昏昏沉沉地眯著眼,小嘴微張,大概是快睡著了,柏為嶼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口,聲音減弱一些,“沒事,我媽催得緊,急著趕好日子帶她去拜佛,給她祈願明年不再生病了。”
段和欲言又止,楊小空坐在一邊翻看柏為嶼的新作照片,冷不丁開腔問:“為嶼,你還剩半年支教就到期了吧?”
“是啊。”
“有什麼打算?”
柏為嶼想也沒想:“沒什麼打算,去年向我大伯要錢給泰然治病,就答應他支教結束回河內幫他管理橡膠廠了。”
楊小空展開手裡的照片:“那你這些年做的畫怎麼辦?”
柏為嶼大方地一揚下巴,“挑兩張小塊的帶回去送我媽,其它的已經開始就地解決了,誰要誰拿走。”
段和一記手刀砍在他的脖子上,急忙道:“你就亂來吧你!全部空運回來,別磕著了。”
柏為嶼炸毛了:“我天馬流星靠!空運?漆板比死人還重,一塊運費都要大幾百,連板帶漆都不抵運費,誰給你運啊?你當我大款啊?”
楊小空插嘴說:“運費不用你擔心,年後我會派一個人去你那負責包裝託運,一塊都別落下。”
“啊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