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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我知道,我這次和解很有誠意。”杜佑山將菸灰點進水杯裡,“我向你承諾,所有挖出來的瓷片我都不會出手,一定找機會捐給博物館。另外,那一系列吳越禮器全部送你,當然,汝窯觀音是我家的,我不能給,其他一切都好商量。”
“賄賂我嗎?和你說白了吧,我也一切都好商量,”魏南河把煙塞回杜佑山的煙盒裡,無可奈何道:“可那幾個小子恨你入骨,尤其是楊小空。忘了和你說,他現在已經不受我控制了。”
“我知道,”杜佑山吐出煙霧,咳嗽幾聲,啞聲道:“副會長柴老先生看了半個世紀的瓷器,和你爸是一個級別的長輩了,可惜他總是倚老賣老,公開對楊會長的人品冷言冷語,昨天有人捅出柴氏的鎮店之寶都是新仿品,楊會長動手一摸,柴氏的老字號就這麼砸了。”
魏南河平靜地反問:“你怕了?”
杜佑山大方承認:“我怕了,就是因為怕,才想方設法整垮他。我們搞這行的,誰手上沒有以假亂真的東西?你也會吃到苦果的。”
魏南河不置可否,站起來拍拍他的肩,抱歉地笑笑:“保重身體。”
說不害怕是假,樂正七變了,楊小空也變了,魏南河心裡發毛,如果說改變是成長的必經之路,那麼,他們成長得太快了。
他下午去學校上課,順帶把樂正七接回家。今天給小孩的輔導員打電話,輔導員取笑道:“魏教授,沒有哪個家長像你這樣追著老師問這問那,他已經念大學了,不是小學生。”
魏南河窘迫地解釋:“他和別的孩子不一樣……”
輔導員糾正道:“他不是孩子,你早該改口了。樂正七剛入學時是有點古怪,不過現在和一般學生無異。”
聽了這句話,魏南河心中五味雜陳,不知該喜還是該憂。
樂正七坐在副駕駛座上,抖著腿懶散地翻看丟在車裡的一本電影雜誌,冷不丁冒出一句話:“南河,我下學年不想住宿舍了。”
魏南河疑道:“為什麼?和同學鬧彆扭了?”
“沒!我人緣特好。”
“那是什麼原因?”
“沒原因!”樂正七瞪眼:“你有課我就搭順風車,沒課我就自己坐公車上下學,不麻煩你專門接送。”
魏南河摸摸鼻子,分辯道:“我不嫌麻煩,只是有點奇怪,你不是很愛和同學們混在一起嗎?”
“唉,同學嘛,混來混去就那樣……”樂正七把頭轉向窗戶,望著窗外通勤高峰中川流不息的車輛,“這段時間發生了不少事,我覺你對我有些芥蒂,我有點怕。”
魏南河愣了愣,捏住他微紅的耳朵,想把他的臉扯過來面對自己,“怕什麼?”
樂正七的耳朵由微紅變成通紅,死撐著就是不肯扭臉過來。
魏南河忍著笑又問:“我問你怕什麼呢?”
樂正七老僧入定狀,任由魏南河把他的耳朵扯得生疼。
魏南河刨根問底:“問你吶!怎麼不說話了?”
樂正七硬生生掙開魏南河的魔爪,腦袋哐地一聲撞在車窗玻璃上,“哎呀……”
魏南河掄半圈方向盤轉到路邊方便停車的地方,熄了火,摟過樂正七的腦袋:“撞哪了?你今天抽哪門子瘋呢?”
樂正七捂著額頭,可憐巴巴地看著他:“崔顰和我說她爸爸和她說總有各種各樣的人和他說想給你說物件……”
“說說說說!你說什麼說的跟繞口令一樣?”魏南河推開他的手,在他紅的冒熱氣的腦門上吻了一下,“傻小子,你盡興過你的生活,別瞎操心。”
“唔,”樂正七攥著他的衣服,嘟囔說:“反正我還是決定天天和你在一起。”
“隨你。”
樂正七急切地說:“那就不要等明年了,從明天開始,我每天都回家。”
魏南河還是笑著:“隨你。”
算起來,三年多同床共枕,小孩變成男人,管多一點他會煩,管少一點他就害怕,這是依賴更多還是愛情更多,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相融於彼此的生命中,誰都離不開誰。
魏南河帶樂正七到老舊的瑞巷去逛了逛,他小時候住在這條老巷子裡,往東走五百米,是半壺巷,杜佑山家住在這兒,再穿過幾條巷子,就進入東見街後巷。那是老城區最出名的美食一條街,不過,現在的東見街改頭換面,高樓拔地而起,商業街林立。捏糖人的白髮老爺爺、醃洋薑片的阿姨、推板車賣米發糕的外地人、走街串巷嚷著“換丁丁糖”的貨郎,他們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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