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部分(第3/4 頁)
福來換對方幸福也甘願,可惜無以交換,到頭來柏為嶼承擔了一切,為逃避現實被迫離開了,而自己,連句安慰或祝福的話都沒來得及給!
段和踱到遠處,撥通段殺的電話,問:“哥,為嶼走了,你知道嗎?”
電話那一頭無聲無息。
段和戲謔地又問:“啞巴了?”
段殺捏捏眉間刀刻般的“川”字,回答他:“你告訴我,我就知道了。”
“你在幹嘛呢?”
“加班。”
“呵,我還以為你正和新情人約會呢。”
段殺嗓音沉冷:“放屁。”
段和口氣一轉,兇巴巴地說:“我為你那新情人吃了一個多月泡麵,我冤大頭啊我?快把欠我的錢還我,要不我找武甲去討!”
段殺不冷不熱地丟出一句話,“下班就轉給你,別吵。”隨後掐斷通話,懶得和弟弟胡攪蠻纏。
沒有柏為嶼,日子還得照常過,十年前和武甲斷絕聯絡,心裡一抽一抽地疼得坐立不安,也不過多熬一些時間就淡了,段殺不相信自己缺了誰會活不下去,更何況他想起柏為嶼,心裡並沒有什麼痛感,更多的是麻木。
每天鬧鐘響起,定時起床,沒有賴床你纏我鬧,也沒有呢喃細語的廢話,只是睜開眼時,會下意識摸摸空蕩蕩的身側;下班後在食堂或路邊攤隨便吃點東西填飽肚子,食不知味,付完錢就想不起來自己吃過什麼;家裡靜謐得不帶人味,他回家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有很多柔軟幸福的回憶在眼前一縷縷虛無地綻放,從黃昏坐到夜深人靜,關電視準備睡覺時才發現沒有開音量。
一天一天,生活是一場設定好的程式,一個人反覆地重複執行。渾渾噩噩地熬到週末,他對自己說,不能再這麼混下去了,得振作起來好好過日子。當務之急,是把家裡的多餘的東西丟掉,比如塞在茶几下那把用腳踏車鏈條焊接的小馬紮,一坐就塌,他摔了好幾次!還有一個用他的手翻模的矽膠手掌,柏為嶼用那玩意兒嚇哭過樓下的小朋友,他看不慣很久了!還有擺在冰箱上那塊偽裝肥肉的石頭,還有藏在床底下那根勾芒果的竹竿,還有東塞一坨西塞一坨的速寫稿,還有一鞋盒刻廢的印章,還有……他開啟三角櫃,嘩啦啦,一堆廢物傾倒而出:買火腿腸贈送的火腿小怪獸、從鄰居小弟弟那騙來的金剛蛋、包裝成棒棒糖的安全套、彩虹五指襪、掉了封皮的漫畫書、球星的海報、癟了的籃球上用丙烯顏料寫著醜陋無比的英文字母:“I am the best good”……
段殺撿出一條毛茸茸的尾巴,在自己身後比了比,忍不住笑了。他想,這些怪東西不能丟,萬一柏為嶼哪天心血來潮向他要,他上哪變去?
所有東西,有柏為嶼在,都是寶貝,沒柏為嶼在,都是多餘的。
段殺下樓到郵局去買三個大號紙箱,把自己不需要用的東西全裝進去,哪想家裡有百分九十的東西都是不需要用的,三個箱子完全裝不下。
隔壁的李英俊遛狗回來,在門口探頭探腦,問:“你們搬家嗎?”
“沒,”段殺解釋說:“搬點東西放到樓下車庫去。”
“為嶼呢?”李英俊上下打量屋子:搬點?明明是留點好吧?
“他,去外地了。”
“哪?”
“……泰國。”
李英俊一下來了精神:“哦哦哦泰國!有看人妖表演吧?叫他幫我拍點異國帥哥照片吧,聽說泰國男人面板像蜜汁雞腿,身材也很不錯的哦~~”
“不好意思,你忙,不打攪了。”隔壁破警察尋聲找來,一手拎狗一手拎李英俊,拖回家去。
李英俊的罵聲傳來:“我只是要點帥哥照片看看,礙著你什麼事了?你長得醜還不讓我看美男洗洗眼睛?”
“……”
“哎呀!你個暴君!還是窮光蛋暴君!”
“……”
“我工資卡還我還我還我!我也要去泰國玩~~”
哐!對面的門一關,吵罵聲戛然而止,世界清靜了。
段殺呆呆地看了一陣子,竟然有些羨慕,他推開堵在門口的紙箱,關緊門,站在房子中央,捏著一把與草紙無異的速寫稿,不知該如何處理。稿子上畫的都是同一個男人,或潦草或細緻,或全身像或區域性特寫,穿制服的穿便裝的,站著的坐著的,抽菸的喝酒的,全是他段殺。
他捨不得把它們擱進車庫,便坐在桌子前專心致志地抹平整,好像抹的不是破紙片兒,而是百元大鈔。一張張抹,一張張看,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