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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張不願提及此事,便不想再追問。
老張點點頭,繼續修剪花草。
夏湘坐在大石頭上,捧著小臉兒發呆,漸漸浮現起笑容來,她說:“張伯,您見過我的母親吧?乳孃說,我母親長得十分美麗端莊,又聰明得很,只可惜身子骨不好,久病纏身。”
老張手中的剪子“啪嗒”一聲落到泥土上。
這番話夏湘只是隨口感慨,並沒想做什麼試探,可老張的反應卻是有些古怪了。
“您見過我母親罷?乳孃說,母親臨終前,撐著病痛為我做鞋子、做衣裳,母親說,要將我及笄以前的衣服、鞋子都做好,如此,我便不像一個沒娘疼的孩子。冬天不會受凍,夏天不會沒有漂亮衣裳……”說著說著。夏湘心裡泛起苦澀來。
這苦澀如今不止是身體所具備的,也是夏天天所具備的,即便母親不是自己的生母。即便自己是個穿越來的靈魂,可這些年來,她一直穿著母親做的衣裳、鞋子。她覺得很溫暖,這種溫暖,讓她對這個過世的母親生出了感情。
原本,未穿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她便是個孤兒。如今能體會一絲母愛,她十分感激。也覺得十分溫暖。
老張沒有去拾地上的剪子,只是蹲在那裡發呆,一滴渾濁的眼淚落下,落到了花瓣上。
“張伯。你怎麼哭了?”夏湘聲音有些沙啞,心裡有些難受。
張伯搖了搖頭,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撿起地上的剪子,繼續修剪花草。夏湘沒有繼續追問,她知道,母親的死張伯或許知道一些,只是,張伯不願開口自然有他為難之處。夏湘可以像個小魔頭一樣逼問陳媽媽和當年推她入水那丫鬟。可對身邊人,即便有所懷疑,她也不願咄咄逼人。除非。這人依舊存在不軌之心。
可張伯,絕不是個壞人。
“我去山上瞧瞧,聽說今兒來的食客挺多,我去搭把手兒,省著阿香她們忙不過來。”夏湘跳下大石頭,準備上山去。
然剛走了幾步。忽然聽到身後傳來陌生的聲音:“大小姐!”
夏湘回頭,見張伯跪在地上。望著她涕淚縱橫。剛剛是張伯在說話?張伯不是啞巴嗎?難道自己幻聽了?張伯這樣子是為什麼?
“大小姐,要怪就怪老奴吧,老奴對不住你,對不住你。”張伯跪在地上不住磕頭。
夏湘愕然,張伯竟然會說話!
可她來不及去想那麼多,因為張伯的頭已經磕破了,流血了。她連忙跑過去,扶起張伯,臉上浮現一絲難過與溫柔:“張伯,您快起來,快起來。”
老張被夏湘拉起來,垂著頭,臉上盡是苦澀與糾結。
夏湘嘆了口氣,拉著張伯坐回到大石頭上,不急不緩說道:“張伯,人活一輩子不過幾十年,什麼事兒也不值當讓咱自己跟自己過不去。如今您會說話了,這是好事,哭什麼吶?”
她知道,老張這個樣子,一準兒是早就會說話,只是出於什麼原因才一直裝啞罷了。可夏湘不願戳破,只當老張的啞病忽然好了。
“許多事吶,您不想說沒人能夠逼迫您,便是日後出了什麼事,也有我擔著呢。興許頭幾年我還不敢說這樣的話,可如今不同往日,我還是有些能耐的,嘿嘿。”夏湘故作輕鬆地笑了笑,繼續安慰道:“有什麼事都放一放,當初我傻了的時候,您能陪著我。我被趕出夏府的時候,您願意跟我來莊上吃苦,這些就足夠了。不管您過去做了些什麼,或……最近做了些什麼,我都不會計較。只要日後咱們一條心,歡歡喜喜的便是好的。”
這一說,老張又哭起來,到最後竟嗚嗚哭出了聲,好像壓抑了許久的情緒瞬息爆發。夏湘也不阻攔,只是輕輕拍著老張的背,喃喃道:“哭吧,哭吧,哭完就把一切都放下。”
“老奴要怎麼方下?老奴放不下,放不下啊……”老張將臉埋在胳膊裡,眼淚溼透了衣衫。風吹過,帶著秋日裡的清寒,讓夏湘眸子越發凝重起來。
到底是誰把張伯逼迫成這個樣子?她想到柳心頤,卻不明白,張伯跟自己在莊上生活有些年頭了,並未跟柳心頤有什麼接觸,難道這麼些年,張伯還念著舊主?難道柳心頤於他有恩,又以此逼迫老張?夏湘腦中一團亂麻。
“大小姐,您能不能答應老奴一件事?您若答應了老奴這件事,老奴為您死也甘願。”老張涕淚縱橫,望著夏湘神色中的愧疚之意更濃。
“您說,我若做得到,一定答應您。”夏湘神色複雜。
“大小姐,別人不知可老奴知道,您是個有本事的,本事還大得很。老奴沒有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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