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2/4 頁)
秦遠心裡豁然開朗,返回去找林紓。
走到半路上,迎頭遇見了。
原來林紓在墳坡上等急了,就想跑去革委會看看秦遠到底砸了沒有,砸得怎麼樣,照她的想法,如果秦遠在光天化日之下把革委會的牌匾給砸了,那裡面一定得鬧翻天,不過她可沒有騙秦遠的意思,她知道有常連長撐腰,這麼點小事算不了啥,再說那革委會本來就不是什麼好地方,她父親的死,革委會至少也得負相當一部分責任。
想到父親的死,她真是又傷又怒,恨不得自己也跑過去幫秦遠砸兩下!
林紓抬頭看見了秦遠,連忙問:“砸完了?”
秦遠一路上就在想著待會遇見林紓怎麼說服她,想了好多的話,但是被她這麼劈頭一問,一下子愣在那裡,不知道從哪一句開始了。
“到底砸了沒有?”
秦遠說:“我本來是要去砸的,都拿好磚頭了,結果常連長……”
林紓不耐煩:“你不用說那麼多,我只要聽結果!你到底砸還是沒砸?”
秦遠嚥了許久,緩緩地吐出兩個字:“沒砸。”
林紓臉上焦急的神情立刻消失不見了,換做慣常的冷漠和鄙夷。
“哼,我就知道你沒膽量!”
“不是的,你聽我說……”
“不用說了,你自己去部隊吧,你愛去哪兒去哪兒,從今以後都不要在我面前出現了!”
林紓說完甩頭就走,看都不看他一眼。
秦遠還想繼續說,可是留不住她的腳步,她快得簡直像要飛起來一般。秦遠看著她那消瘦的影子在日光下被拖得生硬而狹長,忍不住心裡一陣惆悵。過了良久,他才回過神來,轉身朝常連長的方向走去。
這是一九六七年的冬天,天才少年秦遠終於踏上了征程。
(一) 神秘的黑色(1)
常衛國將秦遠帶到部隊,又馬不停蹄地帶他去見兩個人。其中一個叫屈三全,常衛國叫他屈團長。
屈團長四五十歲的模樣,人很和藹,但是脖子處卻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疤,說話的時候會隨著頸部的肌肉動起來,像條紅彤彤的蚯蚓,看上去有些可怕。他對秦遠行了個軍禮,然後微笑著說:“呵呵,想不到還能在這兒見到秦老師的孫子。”
他脖子上有一道顯眼的傷疤,而且還認識祖父,還稱祖父老師。秦遠一邊琢磨,一邊照葫蘆畫瓢行了個軍禮,說:“屈團長好。”
常衛國說:“屈團長另有任務在身,不過聽說你是秦師長的孫子,特地趕來見你的,見完你他就走。”
屈團長的目光始終盯在秦遠身上,非常和善。
另外一個是特工培訓基地的隊長孫立虎,孫隊長跟常衛國年齡差不多,三十多歲,目光如炬,但比常衛國還要炯炯有神。
他立正行禮,表情始終是那麼嚴肅沉穩:“秦遠同志你好,我叫孫立虎,也可以叫我孫老虎,鑑於你的特殊情況,組織上特別招收你進來參加培訓,如果這為期一個月的特殊培訓你能透過,到時候會有專門的人員送你去雲南。”
秦遠點點頭。他是一隻嚴肅的老虎,身上有一股蔥油味。
屈團長插話說:“到時候我來送你去吧。”
隨後孫立虎帶著秦遠坐上了一輛吉普車,開車的人黑衣黑帽黑墨鏡,渾身上下透著一股神秘氣息。由於即將踏上一個全新的旅程,秦遠微微有些興奮,他和孫立虎並排坐在後面,孫立虎上車以後眼睛就閉上了,不跟秦遠說話,也不跟司機說話,而秦遠則很不安分地左右望著。
上車之前他以為這只是一輛普通的吉普車,黃綠色的車身,墨綠色的斗篷。然而坐進車裡他才發現這是一輛極其特殊的車子。
它的特殊表現在兩個方面:首先,車廂裡面有很濃的泥土氣息,氣味的來源不是一般的黃泥土或者黑泥土,而是那種深山老林裡的泥土,是那種千年古樹的樹根上沾的泥土,帶著幽深而沁人心脾的涼意。秦遠能確定,這種氣味不是什麼香水能營造出來的,絕對是在很深很深的山裡浸染出來的,浸染了很久,不止十天半個月。這種氣味對別人來說淡到聞不出來,對秦遠來說確實濃得很,也獨特得很。一輛吉普車的車廂就有這麼獨特的森林氣息,說明這輛車子是不常開的,沒有經過水泥路面的敲打,還如同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一樣,沾裹著原始植物和大地的氣息。
其次,秦遠還發現,不光司機全身黑色,整個車廂的擺設幾乎都是全黑的。如此密集的黑,營造出一種莊嚴至極而又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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