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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懷玉見大夥兒都做了,便舉碗道:“幹!”眾人鬨然應諾,一飲而盡。
盟誓已畢,一眾年少,氣血方剛,不肯就散,當下痛飲狂歡,席間擊鼓舞劍,耍拳鬥角。陸玉沉掏出長笛,橫笛悠揚,吹散了滿地桃花;韓羞裙帶飄逸,敦煌一舞,飛天奔月。蕭人花頓開歌喉:“秦川雄帝宅,函谷壯皇居。綺殿千尋起,離宮百雉餘。連薨遙接漢,飛觀迥凌虛。雲日隱層闕,風煙出綺疏……”歌聲激揚,唱的是先帝的詩詞。
秦懷玉朦朧著醉眼,感慨道:“……在座兒郎,百年之後,又有幾人?”
我道:“管他!”趁酒興以指彈劍,和歌舞節拍,嘯道:“明月照我心,魂依唐太宗!”
羽林郎們聽了,醉意慷慨,熱血沸騰,各拔長劍,揚劍上指,振臂齊呼:“太宗!太宗!太宗!……”
白雪少年/朦朧劍客 16。長安夜色濃。傳甲遞劍。紅顏惜發
頭很痛,暈眩,難受,沉重,這就是我醒過來後的第一個感覺。抱著頭,我以為還在和弟兄們歡聚,咕嚨著說:“秦二哥,再來,不信喝不過你!”說著手伸出去,卻碰到了個冰冷,緊接著噹啷一聲巨響,打碎了個東西。
我清醒了些,看見地上躺著玻璃器皿的碎片和一灘水跡,這是透過絲綢之路從極遠的異國拜占庭運載而來的,得之不易,不知是誰將它拿來放在床櫃,以至我不慎碰翻。不過看到了這個玻璃器,我意識到回家了,躺的是自己的床。左御營縱情酒醉後,有人把我送回了家,估計是二師姐陸玉沉。
那灘水跡讓我口渴,這也是為什麼拿來水杯的因素,只是沒有料到會被打翻。我從床上起來,捧著頭呻吟:“哦,我的天!”
“難受了吧,誰叫你喝醉。”蕭人花俏麗的臉出現在我面前,“啊,你打碎了水杯!”
我揉了揉腦門,說:“誰讓你放的地方不好,再給拿杯,不要拿玻璃的,太浪費了。”
蕭人花嘟著嘴,說:“你打碎的反賴我,哼,不給你拿水了……”她這樣說著,卻還是重新端了杯。
洗漱後,我記起昨晚和秦二哥說過要設法為房遺直兄脫罪,便整裝去向母親討教。我娘在唐庭影響不小,說不定有辦法保全房老大。
走出寢室,父親寬挺的背影立在院落,“到哪去?”
“爹,娘呢?”
“你娘進宮了,有什麼事?”我爹轉過身對著我。我把房家的事說了說,我爹聽了,道:“房遺直有報信之功,是他通知你娘獵場兵變的,不然你娘不會這麼快勤王救架,這次進宮就是為房家求情。”
我喜道:“太好了。”
我爹道:“這些事你們操心什麼,房玄齡功勳卓著,皇帝不會不念舊情的。倒是你的劍法武功,讓人怛心,你跟我來。”說著,邁步走向書房。我隨著爹進房後,看見書桌上放著個精緻的木盒,和一把裝飾古雅的長劍。我爹先開啟木盒,拿出件銀色的軟甲,輕輕巧巧,上面生有倒刺,好似刺蝟。“這件名軟蝟甲,刀槍不入,拳腳反傷,是你娘年輕時用過的,收起了好久,本以為不會再用上,哪知還是要傳給你……”爹說著微舒了口氣,“穿上了吧。”
我知道昨晚遇刺,讓爹憂心了,否則不會尋這件寶甲給我。“爹,我不要緊的……”
“穿上了。”爹打斷說,見爹不悅,我只好解開外衣,將軟蝟甲穿在裡面。看我穿好,爹稍顯寬慰,又指桌上長劍,道:“這也給你,聰兒,看此劍怎樣?”
寶劍是我所喜,忙伸手拿了,按劍出鞘,冷氣森森,劍似寒潭秋水,抬手輕振,龍吟暗嘯。我爹拿過一柄鐵尺,示意讓我砍削。我展劍一劃,嘶的一聲,還沒怎樣用力,鐵尺已斷了一截,如切豆腐。
“劍名小我,是當今鑄劍大師魯宗道所造。”
魯宗道鑄劍之術精妙,海內皆知。只是他不輕易為人鑄劍,得之甚難。我爹自退隱以來,交往不多,這劍怕還是我娘去說動的。
“這劍名好生特別。”我愛不釋手。
我爹看著我,說:“小我,小自我而大天下,方能宇宙乾坤,萬物為用,此劍道之極。”又道,“劍雖利,甲雖堅,但都是身外之物,你切莫有依賴之心,要知高明的劍客,不以寶劍寶甲取勝。”
爹說前面的劍道時,抽象的高深莫測,以我現在的劍術,卻不能省悟。後面所說簡單,我一聽就明,點了點頭,“知道了,爹。”
爹目光憂鬱,慈愛地伸手摸著我臉,道:“你必定要長大,爹和娘不能一輩子跟著你,以後你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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