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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水輪流轉,十年河東,十年河西,正當張志敏和俞素梅兩口子六月飛雪時,賀銘與姚玉蘭夫妻倆卻豔陽高照。賀銘當上了宣傳科副科長,姚玉蘭更是多喜臨門,家庭成分又由資本家改為貧農,由訓練科參謀提為副科長,頂了俞素梅的缺;由於飛三叉戟飛機的老機長大都在學習班待著,她自然就成了該機型的主力機長、技術骨幹和帶飛教員。“宋子雙盲”的賊在她身上應驗了。
歲月不居,時節如流,轉眼又是一年。1973年的春節很快就要到了。和中國歷史上所有春節一樣,這辭舊迎新之際,總是有人歡樂有人愁,去年的春節被林彪事件給攪冷了,西郊機場的官兵和家屬在陸軍士兵刺刀的監督下,都沒有過年的心情。春節期間,整個機場像一座死城,沒有歡樂的鑼鼓,沒有擺的龍獅,沒有除歲的爆竹,沒有高掛的紅燈。有的只是冷冷的風,冷冷的冰,冷冷的夜,冷冷的心。西郊機場的“年”被冰凍了。今年,因形勢好轉,機場裡的幹部、戰士和家屬都準備過一個熱鬧祥和的春節。剛進入臘月,賀銘兩口子就開始忙著置辦年貨、鞭炮,縫製新衣,清掃塵埃,張貼年畫和春聯。俞素梅家沒有什麼動靜,除了小飛外,姥姥和素梅還是沒有過年的心情。
正當俞素梅為過年發愁的時候,張志敏回來了。臘月二十二上午,一輛麵包車停在離俞素梅家不遠的路口。上小學一年級的張繼飛已經放假,在門口與賀苗壯玩彈球,他一眼就瞧見了從車上下來的張志敏,他沒上前接爸爸,而是返身向家裡跑,一邊跑一邊喊:“姥姥!姥姥!我爸爸回來了!”老人應聲走出房門,張志敏已走到她面前,他拉起老人有些乾枯的手說:“媽,這一年多來,讓您老人家受累了。”“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把你盼回來了。你要再不回來,這個家怎麼辦啊!”“爸爸,你是不是飛到外國去了?這麼長時間才回家。”張志敏在老人和孩子的簇擁下走進家門兒。他舉目四顧,一切還是老樣子,賀銘七年前送給他的新婚“絕對”,依舊貼在原來的地方,只是有些褪色,不那麼鮮豔了。進屋後,張志敏摘掉棉帽,他的腦袋頓時引起了老人的注意。“志敏,你這趟差事怎麼把頭髮給弄掉了?你都快成和尚了。”“真的,爸,你成禿子了,多難看!”張志敏只是微微笑了一下,趕忙轉移了話題:“素梅她好嗎?”“你走後,她也出了一趟長差,也有大半年沒回家。”“家裡只有我和姥姥,我的腳摔壞了,都是賀銘叔叔揹我去衛生隊打針的。”“哪裡摔壞了?讓爸瞧瞧。”“早好了,我都上銀燕小學了。”張志敏沒再說什麼,他明白素梅沾了他的光,也進過學習班。“媽,素梅在哪裡上班?”“好像在什麼股看倉庫。”“媽在營房股上班,保管好多東西,我去玩過,那裡東西可多啦!”“啊!。。。。。。”老人與孩子的話,使志敏剛剛晴朗的心情又被陰雲覆蓋。
經過中央領導人的干預,張志敏才結束了長達一年半的隔離審查,回到了西郊機場。中央專案組給他下的結論是:事出有因,查無實據。張志敏同志犯的是路線鬥爭覺悟不高的錯誤,屬於人民內部矛盾,回部隊後恢復飛行。對這樣的結論,張志敏喜出望外,相當滿意。張志敏在學習班期間雖然落了一頭青絲,但回家時的心情還是比較輕鬆的。誰也沒有料到,一場轟轟烈烈的批林批孔運動,徹底碾碎了他重返藍天的夢。
“九·一三事件”後,空軍有關部門並沒有給黃曉東平反的意向,他們還專門兒派人到武陵農場與黃曉東談話,說林彪一夥與他黃曉東各有各的賬,不能因為林彪摔死了,空軍司令完蛋了,他黃曉東反對毛主席的罪行就可以一筆勾銷。並警告他要繼續接受勞改,甭想趁機變天翻案。隨著空軍領導班子的調整,一批老同志重新回到領導崗位,黃曉東等勞改物件的生活環境有所改善,行動上有了一定的自由,可以彼此串門兒聊天兒,可以寫信打電報,可以外出逛集市等。黃曉東與許雅君第一次進慈利縣縣城時,在一家小飯館裡一人吃了一大碗餛飩和一大碗常德米粉,吃得許雅君滿嘴跑湯,大喊:“好吃,比空勤灶的飯還好吃!”
從1972年5月開始黃曉東和許雅君就陸續接到朋友的來信,信上說,軍隊有一批被打倒的領導幹部已被接回北京複查甄別,有的還恢復或重新安排了工作。於是他倆急忙給有關領導和部門寫信,強烈要求回京複查。經過不懈的努力,1973年2月,黃曉東一家終於回到了北京,住在東交民巷空軍招待所等待分配工作。許雅君回京後第二天是個星期天,她來到西郊機場,看望闊別了六年之久的藍天姐妹和其他老戰友。
1973年的西郊機場,最大的變化是新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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