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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像是鐵匠手裡的重錘。
他們兩個也不是逢鬼必誅的老古板,到時見機行事就好,便迭聲應下來。
明明是打算一力承擔所有罪孽,賈仁友說出此話整個人卻像是摘掉了揹負多年已不堪其累的枷鎖,一直緊皺成川的眉頭也舒展開來。
賈仁友沒有帶他們去附近的亂葬崗,而是左拐右拐地來到了後院唯一的桃樹下。
當年他念著舊情,並沒棄屍荒野,而是偷偷地把屍首帶回後院埋下,怕記不得位置還種了一棵桃樹做標記。
溼潤的紅泥刨了三尺深,黑布隆冬的東西顯露出來。
扯去三層黑狗皮,一塊黑木牌位掉落在眾人腳前,上面龍飛鳳舞著紅玉之靈位五個大字。
陳慎用靈識探查牌位上的靈力,剛入手就皺起了眉頭,此事怕是比想象中複雜,上面的陰氣幾乎察覺不到,淡得似乎下一秒就要消散,這也預示著牌位的主人就快魂飛魄散或者早已遁入輪迴,根本不可能為禍人間。
一旁的流樹以靈氣御劍,刨出嶙峋白骨,桃樹根盤旋紮結將白骨嚴嚴實實地包裹著,竟給人一種憐惜保護的錯覺。
從樹根縫裡看骨骼纖細,應是紅玉無疑。
既然不是紅玉所為,找出屍骨也無濟於事。
越來越熱鬧了,第一次歷練便是如此精彩,他似乎能嗅到一股濃烈的邪惡氣息,就如同毒蛇盤旋在表面真相下的陰影裡,衝著眾人張牙舞爪流著口衍。
真是人死了心也會做怪啊。
流樹沒有妄動屍骨,細緻地一層層將土培好,只把靈位曬在太陽底下。
陳慎嘴裡念著往生咒超度魂靈,在這個角度抬頭便是流樹的側臉,因著直面陽光淺色眉毛弧度微微皺起,似是兩座峭崖堆在眉心。
陳慎這才發現似乎流樹的兩條眉毛太過鋒利,雖然人顯得氣宇高華,卻是偏而又執的面相,怕是日後的弟妹應該被瘋狂追求得雞飛狗跳吧,嘖嘖。
“讓紅玉夫人入土為安罷,此事不是紅玉夫人所為!”
一旁的賈仁友得知後,詫異地連聲追問是不是弄錯了,在流樹的連番解釋後一臉被雷劈中的表情,就好像腦海裡認定多年的事實被推翻,神色呆滯,久久不能回神。
最後流樹不耐煩了,見師兄的身影已看不見,冷笑一聲,第一次不加掩飾的冰冷眼神看著對方。
那清澈見底的眼珠此刻黑得像兩把尖刀,折射的冷光觸到面板,所過處一寸寸皮開肉綻,入肉三分。
賈仁友神志有些不清楚,心頭還是凍得直哆嗦,靈魂已是受到重擊,身體僵硬得被那一眼釘在原地,動彈不得。
轉身離去的流樹聽到身後的倒地聲,嗤笑一聲,在人間隨心所欲的感覺真是美妙,他眼神一轉,勾起唇角輕笑。
流樹再怎麼精明會偽裝,也不過是早慧再加上聰明的外掛,真正的沉穩內斂還得是過幾年才能磨礪出來。
現在內裡不過是個活在自己世界裡的孩子性格,此時無人能夠探查,小孩惡作劇心性暴露無疑。
第十一章
最初的線索又被掐斷,他們也只好另尋他法。而自那日之後,賈仁友便告病不起,只安排身邊的老奴主事。
六月一,裁嫁衣。兩人來得巧,不差不錯趕上了江南的情人節。
北方盛產女漢子,而烏篷船裡的水上江南則是小家碧玉的集中營,陳慎這個北方漢子也忍不住想要一窺楊柳拂腰的風采。
花燈將溼潤潤的街道映得通紅,溫柔的俏姐兒站在岸邊,倚在烏篷船上小心翼翼地從懷裡掏出花燈,趁人不注意悄悄將花燈推進清亮亮的湖裡,看著花燈飄走的眸子,亮晶晶如嫁衣上的金線,臉上塗染了花燈的紅。
有誰家少年在另一岸提竿打撈起早就觀望好的花燈,開啟花燈裡的紙條,窺見滿紙羞澀相思。
少年眼神驀地溫柔,言笑晏晏地看著對岸花燈的主人,將花燈珍重收進懷裡。
俏姐兒臉像是要燒起來,見少年朝自己走來,慌忙打理本就整齊漂亮的衣衫低頭退走,腳步聲輕快欣喜。
這樁姻緣算是成了,少年也不急著追佳人互訴衷腸,扭頭喜氣洋洋回家備齊禮金,擇日登門提親。
陳慎如今不用裝女人,修長身材被素白長袍包裹,五官清秀絕倫,因著修煉的緣故整個人充滿靈氣,而如今那雙桃花眼褪去冷清,翩然若仙的姿態沾染凡塵的氣息,長身玉立的模樣宛然一個貴公子,一時收到不少女子不小心掉落的鴛鴦絹帕。
人人都說江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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