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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看,好像一直盯著師兄看的師弟眼睛也和平時不一樣啊,清透的眼睛似乎更黑更亮了,一定也是興奮的,艾瑪,太感動了,容老王我擦把眼淚再帶路,哎哎,仙人別急著拽我啊,鼻涕還沒擼完呢。
忽視帶路僕從含情脈脈的紅眼圈,陳慎用靈力催促地推了一把磨磨蹭蹭的身影。
今晚的菜有豬肉燉粉條,陳哥早打聽好了,涼了就不好吃了!
淡定地把一嘴的油擦掉,陳慎瞬間又回到那個仙氣飄飄的道人形象,燈火微微晃了下,隨著陰冷氣息靠近撲的滅掉。
流樹指指旁邊的凳子,示意他坐下。
一個黑色的影子動作遲緩地落座,他的臉在黑暗裡看不見一點,不同白天的情緒激動,現在的他就像是融入夜色裡的一滴墨,不聲不響平靜恬淡,不知何時就在人間蒸發。
流樹感受著青衣鬼身上的氣息,並未凝實的鬼氣,讓他挑起了眉:“你沒你想象中那麼愛她啊!”
“不,”青衣鬼的嗓子有些沙啞,他聲嘶力竭地呼喚過某個留不住的人的名字,太過用力傷了嗓子,就像愛太用力就容易傷了神,“我看她離開,哪怕投胎後她不再是她,可我只要想到那片照在我身上的月光從她身上流淌過,我就覺得一切都不算糟糕。我若是狠下心,她就真的不見了,上窮碧落下黃泉,我就再也找不到那個十指血跡斑斑卻還對我笑容柔和的鬼了。”
陳慎猜測那個紅玉應是已然投胎,但她一個怨鬼怎麼還有機會投胎,不過看他的樣子陳慎倒是有點相信流樹的話了,這人話說的深情,月光撒到的臉上卻沒什麼心痛的神情,有時候口是心非的人才是最卑鄙的偽善者。
青衣鬼似乎開啟了話匣子,他不再吝嗇語言:“我愛上了一個鬼,多荒唐的事情呢,比愛上親人同性更不可思議,十六歲那年我才從祖宅回家,能夠跋涉陰陽的左眼讓我一眼就望見門前的女人,”他的語氣從無奈轉變的極為溫柔,“她在我的左眼裡存在著,就平分了我一半的世界,可是後來我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的雙眼裡都是她,我開始瘋狂愛上,卻又不怕驚嚇到她。”
深吸一口氣,他像是回憶到最美好的事情,臉上不自覺帶著笑。
“我死的那夜是我十八歲生辰,我把那些奇珍異寶的禮物扔進儲物室,等她帶來會變色的皮影。鬼氣不穩失去意識的她發狂地奔進屋子,她不知道我等她整晚,她便就不知道當時她掐死的人緊閉的眼睛從頭到尾都是清醒的,她也不知道我的手裡緊緊攥緊祖母送的護身符,不讓佛光透出一分。我是自願的,她卻一直愧疚,她不知道啊,從那天我就可以進入她的世界,那是我這輩子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禮物,那句遲來的生辰好是我聽到最動聽的情話。”
陳慎聽到後來,忽然後背有些發涼,蛇精病的世界真心不敢窺探啊!
流樹倒是一臉淡定的樣子,他甚至平靜地問青衣鬼的打算。
總不能在師弟面前掉價,陳哥怎麼能做那麼low的事情。
陳慎挺了挺胸膛,剛要故作平靜地開口安慰下青衣鬼,結果看到那張青白麵皮上似哭似笑的癲狂表情,胸脯被針扎的氣球般瞬間癟了下去,探索蛇精病的世界,臣妾還是做不到啊!
“那些罪孽都是我所為,她已入了輪迴,我完成未了的事,便散盡鬼氣為她凝魂助她投胎,到時候一切恩怨因果都盡了,兩位便也可以回去了。”
倆鬼一順應輪迴一魂飛魄散,離了人間他們也沒必要去多管閒事,現在就等青衣鬼把那場皮影戲演完,了卻心願。
青衣鬼時間不甚充裕,賈仁友便散盡千金短時間裡佈置好場地,青衣鬼如願摸著紅玉手指翻轉過的皮影小人,在帷幕背後演繹了那場真相。
“衰草連橫向晚晴,半城柳色半城琴。枉將綠蠟作紅玉,滿座衣冠無相憶……”
無論是男聲還是女聲都是一人執嗓,卻毫無違和感,像是局外人的聲線似乎代表著主人的放下。
透過夜色裡獨亮的投影燈,隨風飄蕩的那襲青衣似乎更單薄了些,陳慎看不到那人鬼氣漸散的臉,只看到一雙格外晶亮的眼睛,裡面清愁散盡,卻亮的人心頭難受,無論唱腔悲喜都是晶亮的眼眸,像是從開始到結束,從戲裡到戲外那人都是含著淚的。
那些平靜都是感情溫度抽離的結果,所有都凝在眼上,淚落不下,心放不下。
陳慎嘆息,是真的太愛了吧,情深不壽。
流樹撇嘴,如果吞掉那個女鬼,不就永遠在一起了麼,明明這種*很強烈的,人類果然是一種魚唇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