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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你馬上給我開門,三十秒,我現在就上樓!”許盈狠狠地吼,“鍾辰皓,你敢不開門,你就試試看!
摔下電話往他家跑,憋著一口氣爬到三層,一步踩兩三級臺階,恨不得會輕功一躍而上。看到緊閉的大門,撲過去用力拍,“開門!”他敢不開……他敢不開……
門鎖終於有了響動,慢慢扭轉的聲音,門開了,許盈瞪著那推開門的半截手臂,衣袖挽至肘上,目光移至稅官的臉,他無奈地笑,
“你這麼兇……”
他是在笑,可是他的精神很不好,許盈從沒有見過他這樣神色黯淡虛弱憔悴的模樣,胸口一陣陣發緊。
往客廳走時,他腳步也是虛浮的,無力地坐下向後靠在沙發上,他喘氣有些沉,也偶爾咳嗽兩下。
“你家裡人知道嗎?”許盈站在他身前,微微俯腰看他臉色。
“我沒說。”鍾辰皓閉了閉眼,“他們知道,會不放心。”
“嗯,反正你自己住,死了也沒人知道……”許盈咬住舌頭,要死了!她咒他幹什麼?
他還有力氣開玩笑:“要真是染上非典,就撥120,這段時間120免費出車……”
“瞎說什麼!”許盈惱怒,想要伸手摸摸他額頭,手伸到半途,卻猶豫停住。
鍾辰皓笑笑,將她手掌貼上自己的前額,“你試試,也不算太熱,家裡沒有體溫計,還不知道有多少度,已經比昨天降了一些。”
“我、我試不出來……”許盈顫著聲道,她只覺得自己的手很燙,他的手也很燙,她捱得他很近,甚至可以感覺到他身上蒸騰的熱度,比他額頭熱得多……
“我要是得了非典,你也得去隔離了……”
“隔離就隔離,小敏在廣州,我表姐在北京,都是最危險的疫區,羅潔羽從北京回來也沒隔離觀察,我見了她好幾次,大家都染了非典,要死一起死!”她賭氣道。
“胡說……”他皺眉輕斥,“我是一個人,怎麼也無所謂,你呢,你父母多擔心你。”
許盈的眼淚頃刻而下,哽聲道:“你又不是……沒有父母……”他一直都這麼孤單!一直都這麼孤單!
他父親一個家,母親一個家,他自己一個家,他的家只有他一個人,自已煮飯、自己洗衣、自己看電視打電腦,生了病自己照顧自己,他三十歲,他自己生活了十年,和父母在同一座城市,孤孤單單自己過元旦、過春節、過每一個節日。
“你看你,這麼愛哭……”
誰在輕輕嘆氣,誰又伸出手臂輕輕抱住她,他怎麼就對她這樣好,自己病得厲害,還有耐心安慰她?
許盈抱著他肩頭哭,他身上很熱,透過薄薄的襯衫傳遞著熱量,如果有SARS病毒,也一起傳過來好了——一時有些恍惚,他是大雪天裡陪她發廣告傳單的陌生人;還是老遠帶她到勞務市場討回中介費的熱心人;或者,在稅務局裡穿著筆挺的制服,溫言說著“有什麼不懂,可以來問我”的稅官……在人潮洶湧的步行街上,邊打手機邊笑著走過來;陪她給家裡人買禮物,送她穿過漆黑長長的衚衕,一再叮囑著注意安全;將怒踹國稅大門的她拖開玩笑勸慰;在廚房裡忙碌,做合她胃口的飯菜;從她碗裡細細挑出她不愛吃的香菜……
那麼多……那麼多……一件件,一幕幕,忽然異常清晰起來,在她腦裡衝來撞去,一下混亂不堪,一下又條理分明。
“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是非典!”她喃喃地,也不知說給誰聽,“發燒而已,誰感冒不發燒,用不著大驚小怪。”
“嗯,又沒確定是非典,你就這麼緊張……”
“我高興緊張!”許盈沒好氣地捶過去一拳,才發覺他手臂還圈在自己腰上,按下心裡說不清的感覺,不著痕跡地脫離他的懷抱,
“發燒多久了,吃什麼藥沒有?”
鍾辰皓想了想,“大概是前天晚上,一直吃退燒藥,也沒什麼效果。”
許盈默然一陣,輕聲道:“今天再吃一天藥看看,實在不行……就去醫院吧。”去醫院,就意味著——隔離。
他抬頭看著她,露出柔和而微倦的笑,“好。”
許盈的嗓子又發漲了。沉著理智的他,冷靜穩重的他,遇到什麼困難問題都可以去找他,可以依靠他,可是,他怎麼忽然就倒了……
“你去睡一覺,好好休息,早上吃藥了嗎?”
鍾辰皓點頭,“吃過了,你也回家吧。”
“回家?先生,我還回得去嗎?”許盈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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