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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往桌前走,“大家看誰來了?”
微黃的燈光下,兩張拼接的長桌邊,二十幾個似熟悉又似陌生的面孔身影,一瞬間光影幢幢,竟需她眯了眼,一一仔細辨認。
“生活委員!”緊靠裡側的高壯捲髮的傢伙誇張地站起大叫,一如以往的社會氣十足,“快,給咱生委讓座!
許盈看見他就頭疼,無奈道:“黎耀,滿屋子就你嚷得歡,我從門外就聽見你的聲音。”這傢伙倒是越見胖了,下巴原先是倒三角,現在足可以量出圓心率。
黎耀“嘖”一聲,痞痞地向大家第若干次宣告:“想當初,咱班裡我誰也不怕,惟一就怵咱生活委員!”不出所料地一舉杯,“許姐,給面子,就乾了這杯!
許盈笑笑,隨手摸來嶽薔才倒給她的汽水,很不給面子地喝了一口,“我喝飲料,你自便。
黎耀瞪了半天眼,“砰”地坐回椅子上,拍著身邊男同學的肩頭大笑,“看到沒?咱生委就是這麼酷,你說你懼不?”
“我懼我懼!”苦命的鄰座男同學怕了他的瘋勁,從善如流地猛點頭。
另一個面孔很白的男同學舉杯站起,笑問:“生活委員,記得我是誰嗎?”
許盈掃他一眼,毫不客氣指他笑斥:“韓松,化了灰我也認得你。當初我抓你做值日,把你從男廁所裡揪出來,你倒是記不記得?”
滿屋人轟堂大樂,韓松尷尬發笑,自飲滿杯。
許盈正往空位上坐,眼前“咔嚓”一閃,卻是有人帶了相機來,趁此難得的相聚機會,好好抓拍一番。她向端著相機的同學露出一個笑,順便往男同學群裡掃視一遍,不由微微失望。
有個人……沒有來。
才一沉吟間,隔了三四個位子的某個同學忽然隔空喊話過來:
“許盈,你……”他猶豫地想了又想,一連說了幾個“你”才試探地問道,“是不是……在我家的網咖裡上過網?
許盈回他一個甜美的笑容,“是啊。”這死傢伙,他現今的體形是念書時的兩三倍,她都認出了他,這小子居然沒識出老同學,真是欠教訓!“就是去年春天,北寧裡小區,那家網咖是你家開的?
他誠實接道:“對,就是那家……”
立刻有人起鬨:“快招!收錢沒有?
某同學立即俯首認罪:“收了……”
大夥兒齊哄:“快!罰他一杯!”
兩三個男生七手八腳按他灌了一杯酒。
許盈笑得舒朗,那些微的失望便淡得無影蹤了。回頭來看身邊這一群多年不見的同班女生,樣貌還能認出,但均已不是昔日青澀稚氣的小女孩了。
坐得遠的暫且作罷,靠得近的一一親暱擁抱牽手搭肩,嘰喳笑著鬧著,彷彿悠悠光陰倒流,又回到當初哭笑無拘親密無間的年少歲月,即使曾經交往並不深厚的,此時此刻,也如同胞手足般親切招呼,彼此相視而笑。
昔日蹺家出走的兩個女孩,如今一個乖乖在家中相夫教子,一個至今在外闖蕩,過年才回家看看;當年笨嘴拙腮的,現在做了保險推銷員,言辭滔滔長袖善舞;從前文靜嫻雅的,現今成為酒吧駐唱歌手,往昔打混逃課的,已為未來設計好出路,沉著穩重,甚至為才建立的小家庭規劃好藍圖……
許盈驚訝又感慨,聽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談著這些年都做些什麼,過得怎樣。有志得意滿的,也有不盡如意的。
“許盈現在做什麼工作?”已有幾個人探頭來好奇地問。
“文員兼出納。”許盈拉拉嶽薔的手,“哪,我聽你的話啦,不在家窩著,找了一家小公司,從文員做起,慢慢接觸實習財務,現在有幾個月了。”
嶽薔微笑著看她,“嗯,你換了裝束,像個工作的人了,沒那麼學生氣,有進步。”忽然音量壓低,悄笑拍她掌背,“那你再聽我一句,工作有著落了,下一步,交個男朋友。”
許盈怔了怔,“這種事急什麼。”
“不急?你看看,在座的女生裡,已經有兩個結婚,孩子都兩歲了,還有一個再過七個月也要生了,可你?連個男朋友都沒有!”
許盈捅捅她,似笑非笑,“那你呢?”
嶽薔難得有點羞澀,“我這個……快兩年了,目前挺穩定的。”
許盈又驚又喜,自己少和大家聯絡,竟不知這妮子和誰談戀愛,以往同學間相傳這個和這個那個和那個,不過是小孩子們瞎傳瞎哄瞎配的,到如今,才是真正的戀愛交往,為將來的婚姻打基礎。
“他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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