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君子藏器於身(第1/1 頁)
第二天,斬魔小隊三人聽從李往矣的勸告,哪裡也不去,留在客棧裡靜修,免得招惹不必要的紛爭。 不知道是因為少女桃花神送與他們的【斬魔刀意】、【神之補刀術】、《上清六甲秘術》與他們太過契合,還是因為在神廟裡初始修習,冥冥中有某種悟性加成,他們三人對這三門新到手的刀意術法,皆已窺得門徑,有所掌握。 郭橫北甚至因為參悟【斬魔刀意】,昨夜已由四境後期,跨入第五境,成為了凝罡境武夫。 從此拳罡外放,即使對上同境修士,也不再吃虧。 只是在當下小鎮裡,五境的身手並不足以安身。 李往矣早膳後,則領著小芊君出去了。 他曾在《北洲異鎮錄》上,看過一篇介紹靈龜鎮風物的遊記,文章中說小鎮西北,有一座廢塔。 那座塔不知何人於何時所建,塔內一切早已腐朽,塔身也早已斑駁零落,無人修葺,卻歷千年而不倒。 塔前有一座碑林,碑石也大多被歲月侵蝕,傾圮無幾,但所餘幾塊殘碑,碑上文字,卻仍蘊雋永之意。 疑似為書道大家所遺。 李往矣準備去尋訪一番,瞻仰前賢。 從平安坊出來,沿著祥福街往北而行,路過天雨巷的時候,耳邊突然聽得一陣琅琅的讀書聲。 “混沌初開,乾坤始奠。” “氣之輕清上浮者為天,氣之重濁下凝者為地。” “日月五星,謂之七政;天地與人,謂之三才。日為眾陽之宗,月乃太陰之象……” 李往矣和小芊君相視一眼,忍不住朝讀書聲的方向走去。 很快便看見了一間略顯破舊的學塾,學塾由半高土牆圍了個院子,起了一個鄙陋的門樓。 門樓上貼著一副墨色半殘的對聯: 善學者會心不遠; 名教中樂地無涯。 李往矣和小芊君輕輕推門進去,來到院中,只見裡邊學堂,十幾個蒙童,正跟著一位四旬左右的長衫先生,學習《幼學瓊林》。 李往矣遠遠地看著,沒有上前打擾,但那位先生還是發現了他們。 見李往矣儒生打扮,他讓學童們先自行誦讀,放下課本走了出來。 李往矣抱拳致歉:“抱歉,途經天雨巷,偶聽得稚童讀書聲,按捺不住過來一觀,打攪先生了!” 教書先生拱手回禮:“無妨,子曰: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兄臺這邊請!” “謝過先生!” 李往矣和小芊君,跟著教書先生,來到後堂。 後堂也很簡陋,桌木板凳而已,牆上也有一副自書對聯: 文能換骨餘可法; 學到窮源自不疑。 從這堂舍和對聯,可見這位教書先生的風骨,當然,也可見處境並不太佳。 “屋舍簡陋,讓兄臺見笑了。”教書先生奉上茶水後,自我介紹道,“在下柳浥塵,表字朝雨,還未請教兄臺高姓大名?” “不敢,寒山李往矣,表字更新,見過柳兄!” “寒山?”教書先生很是驚訝,“可是寒山書院?” “正是。” “原來是書院高才駕臨,柳某未曾遠迎,還請先生見諒!”教書先生一聽真是寒山書院,趕緊重新作揖見禮。 寒山書院乃是北止戈洲最著名的儒家書院之一,對於普通儒門讀書人來說,能遇上寒山書院的入世弟子,簡直如見天賓。 作為一個小鎮上的潦倒教書匠,柳浥塵更是不甚惶恐。 李往矣急忙托住他的手,不讓他下拜。 “柳兄客氣了,你是讀書人,我亦是讀書人,同為儒門弟子,何來這般尊卑高下?萍水相逢,當以兄弟相稱,以年齒論長幼才是。” 柳浥塵被架起,卻還是有些窘迫。 李往矣開玩笑道:“柳兄,你年齒既長於我,境界又比我高,真要拜,也該是我拜你才對,你不會是故意在這裡等著我的吧?” 境界更高? 柳浥塵定神看向李往矣,驚訝地發現竟然真是這樣。 他為三境藏器境,而來自寒山書院的李往矣,居然只有一境。 “這……李兄,你出自寒山下院?” “上院。” “既是上院,那為何境界卻如此之……” 李往矣灑然道:“誰說境界低,就不能入世行走了?柳兄作為常居市井之人,竟也如此迂腐麼?” 柳浥塵無言,忍不住仔細打量起對方來。 很快便發現眼前這位寒山上院弟子,氣質清逸出塵,雖只有一境,神態卻閒散中透著從容、自信。 其超然脫俗之姿,遠非他這位小鎮三境教書匠可比。 他不禁愧然道:“是我眼拙了,敢問李兄,你是代表寒山書院,前來靈龜鎮謀取機緣的麼?” “算是吧,朝雨兄也知這小鎮機緣將現?” 柳浥塵嘆了一口氣,苦笑道:“小鎮鄙民,豈能與各方大宗天驕相比?我只是因久居小鎮之中,如鳴蟬知夏,草木知秋,偶有覺察罷了。” “說來慚愧,在下自開蒙起治學求道三十餘年,不可謂不用心、不刻苦,卻一直困頓於三境藏器,始終未能破境,早已絕向上攀登之心,只坐守學堂,教幾個蒙童,聊度餘生。”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