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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寧坐在五福茶樓的三層地字號包廂裡,無聊地喝著茶,她在等待榮勒。既然胤縝已經找到了她的住所,她知道自己絕對無法再進行第二次逃亡,而且,看來他也沒有強迫她回府的意思,她索性大大方方起來。昨天,她叫童林給榮勒送了封信,約他今天在茶樓見面,並把藏在繡樓裡的《環球記》書稿一併帶來。
榮勒現在已經是吏部的七品主辦,言行舉止多了些官態。他對怡寧的突然出現顯然並不吃驚,從見面到落座都是神色自若,反倒叫怡寧迷惑起來。怡寧先向他問了問家裡的情況,知道老太太和額娘目前精神都還好,因為雍王府給她們的訊息是自己已經無甚大礙。
榮勒將個包裹放到茶桌上,推給怡寧,她摸了摸,是書稿。“大哥,你好象對於我的出現一點都不吃驚。”怡寧給他斟上茶,輕聲問道。
榮勒點點頭,“像你這樣的人,輕易死不了。”
“哦?怎麼說?”
榮勒卻沒有立刻接茬,端著茶杯默默地喝著。許久,才開口道:“我到現在還記得寧兒五歲那年第一次學繡花,被針紮了手哭的樣子,是那麼的惹人憐愛。”
怡寧不知他為何會突然提起這些往事,也不知道該怎樣接話,當下只得沉默不語,聽他自顧自說。
“寧兒自小性情柔弱,跟額娘一模一樣,看見廚房的師傅宰殺小雞小兔都會流淚。為了這個,老太太很不喜歡,說咱滿族的姑奶奶要大方潑辣,否則出嫁後在婆家無法主事。寧兒參加選秀那年,一家子人都希望選不上,這樣就能嫁個知根知底的好人家。初選透過後,家裡人都很著急,當時想的是,既然你命中註定要嫁入皇家,不如就嫁給三阿哥。容妃娘娘也應承了,她答應會去求皇上把你指給三阿哥。”
“這麼說我以前見過三阿哥?”怡寧試探地問道。
“選秀前,三福晉壽誕,額娘曾帶寧兒過府拜訪,與三阿哥見過禮。在宮裡兩人是否見過面我就不知道了。”
怡寧對榮勒說話的口氣很不解,她試探地說道:“大哥,你可不是糊塗了,我不就是寧兒,這事我怎麼不記得?”
榮勒凝視了她半點,苦笑著搖搖頭,道:“寧兒是寧兒,你是你!”
見怡寧張嘴要說話,他擺擺手道:你聽我把話說完,自然知道我為何要這樣講。那天指婚,無論家世還是容貌,你都不是最出眾的,容妃娘娘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太后娘娘卻先說了話,她說你身體結實,骨盆大,有易男之像,四阿哥的子嗣太過艱難,應把你指給四阿哥。當時皇上也是滿口贊成,容妃娘娘自然無法再開口為三阿哥求你。
怡寧點點頭,她終於明白三阿哥每次面對自己時態度為何總是很奇怪,原來他和怡寧早就認識,說不定已經私定終身。幸虧這個身體裡藏著的是自己,不然那真怡寧一對有情人被活活拆散,心裡不知該有多苦。史書上記載,鈕鈷祿氏在藩邸中並不得寵,她似乎也無心爭寵,便是弘曆出生後她的位份也不曾有過改變,入宮前一直是格格。怡寧現在完全能夠了解她的心情,心愛的人嫁不了,嫁了的人又不愛,她的賢惠淑德根本是心如死灰的結果。
“那年,寧兒從宮裡回到家待嫁,整日是以淚洗面,茶飯不思,叫家裡人十分擔心,生怕她想不開尋了短見,著人日夜盯陪著。後來,老太太說與其見天呆在家裡心煩,不如出去散散心,就叫我陪寧兒去買首飾,沒想到在半路上出了事。”
“你醒來以後,性情大變,就像是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當時我還以為是寧兒受刺激過重的緣故。直到你又向我要書,我才確定寧兒已經走了,我的妹妹變成了另外一個完全不同的人。”
“哦?”怡寧詫異道,“你就是憑這個判斷我不是你妹妹?”
“不錯,有件事情你一直不知道,我的妹妹寧兒根本不認識字。”
“什麼?”怡寧吃驚地放下手裡的茶杯,張大了嘴,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那,你為何不揭穿我?”
“我不明白是由於什麼原因,妹妹換成了你,但無論如何,這個身體確實是寧兒的。況且當時你已經被指婚於皇家,為了整個家族考慮,你必須按時出嫁。也正是出於這個原因,當你想把身邊的人打發走的時候,我們會如此配合,我們也不想任何人知道你的變化。你與寧兒雖說是一個身體,但性格完全不同,你有自己的思想和主見,熟悉的人很容易會發現你們的不同。”
“這麼說,你們都知道我不是寧兒?”
“阿瑪和老太太知道,額娘不知道,我們都瞞著她,你回府後和她接觸的也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