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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乾號道:“臭老頭,你怎麼打我?”話未說完,眼淚已流下來。
秦伯符面罩寒霜,盛怒道:“臭小鬼,老子與人比鬥,誰要你多管閒事?”梁蕭叫道:“好啊,是老子多管閒事了,老子走了,你老病鬼是死是活,都不關我事。”他怒衝衝回頭去抱狗兒。秦伯符一掌打過,瞧著梁蕭小臉高腫,又覺出手太重了,一時怒愧交加,急劇喘咳,口角頓時溢位血來。梁蕭見他模樣,怔了怔,復又怒哼一聲,抱著白痴兒,一溜煙跑了。
那老和尚原想這小孩兒勢必想不出這等擾亂人心的歹毒法子,定是出於秦伯符的授意。眼瞧二人爭執,只當做戲,冷笑旁觀。直待梁蕭一怒而去,秦伯符情急下咳出血來,方才悟出二人並無勾結,長眉一揚,說道:“你果真有病?”秦伯符面如死灰,喘息道:“略……略有小恙!”老和尚目不轉睛,瞧著他笑道:“只怕不是小恙,大概是強練‘巨靈玄功’所致吧。這樣說來,你討純陽鐵盒,是想治好內傷了?”秦伯符苦笑道:“大師神目如電,晚輩懼怕前輩厲害,是以練成‘撼嶽功’仍想再上層樓,修煉‘無量功’。結果走火入魔,內勁反噬,‘惡華佗’吳先生瞧了,也是無計可施,他說……咳咳……他說……”老和尚笑道:“那老混球兒是否說,只有自廢武功,才能痊癒?”秦伯符一怔,道:“前輩真是未卜先知,吳先生正是這般說的。”老和尚搖頭道:“沒有無量的氣度,卻來練無量的武功,好比抱乾柴,引雷火,若不自焚己身,那才是奇哉怪也!”
秦伯符聽得這話,猶如醍醐灌頂,呆然半晌,道:“大師說得是,這場比鬥,算晚輩輸了。”一抬手便向胸腹拍去,欲要震散氣海,自廢武功。不料一支烏木棒橫裡伸出,搭上他雙臂。秦伯符手臂頓時如負千鈞,難以抬起。只聽老和尚笑道:“這一回只當未曾比過。和尚不必向玄天尊磕頭,你也勿須自廢武功,待來日你練到‘無量功’,你我再鬥不遲。”秦伯符聽得這話,不覺豪興大動,揚眉叫道:“好,來日再鬥。”
老和尚收棒笑道:“當年玄天尊憑‘巨靈玄功’作惡多端,和尚也未脫金剛伏魔之性,故以這‘千鈞棋’逼他自廢武功。沒想到他小肚雞腸,耿耿於懷四十年,定要再分高低!”他瞥了秦伯符一眼,又道,“聽說他為花家收留,那是桃源幽處,他該當晚年安寧,已得善終吧!”秦伯符默然點頭。
老和尚笑道:“你和你師父倒是全然不同,全然不同!哈哈,善哉善哉,駑馬生得千里駒,野雞抱出鳳凰來!”他縱聲長笑,伸出木棒一挑,將小和尚挑回肩上,大步流星,隱沒在月色之中。
秦伯符瞧那和尚走遠,心神一懈,又捂著口咳嗽起來,咳出一攤溫熱鮮血。想到梁蕭負氣而去的模樣,心中好不愧疚:“他一個孩子,我怎下了那種狠手,也不知那一巴掌,是不是將他打壞了?”他支撐著直起身來,孰料走出數步,忽覺一陣頭暈目眩,幾乎站立不穩,心頭一驚:“糟糕,怎會傷成這樣?”只得無奈坐下,盤膝運功。
第二章人生初見(1)
梁蕭奔出一程,臉上似被火燒刀割,左眼淚水止不住地往外流,真是既痛又氣。他回頭扯起喉嚨,癆病鬼、臭烏龜、死王八罵了一通,罵到後來,又痛得坐在地上哭起來。哭了半晌,忽覺一個柔軟的舌頭在臉上舔來舔去,將淚水舔幹,他心知是白痴兒,不由“撲哧”一聲,又笑了起來,抱住小狗道:“還是你最好,可惜你是條狗兒,要是變成人,那就好了。”想著扶起那小狗的前腿,讓它人立起來,連哄帶拉,引它前行,但走了數丈,白痴兒支援不住,嗷嗷直叫。梁蕭只好悻悻將它放下,心中氣苦,抬眼望天。只見月正當空,群山幽白,山風徐來,帶起林濤陣陣,有如人語馬嘶。
梁蕭忽聽山濤湧起,想起白日的險事,不覺打個哆嗦,心道:“那個病老鬼又病又蠢,跟那和尚作對必定要輸。輸了不打緊,只怕他口吐鮮血,渾身沒力,被老和尚一頓拳頭揍死。”他摸著高腫臉頰,甚覺快意,啐道:“我想他做什麼?死了活該!”但嘴裡罵著,心中卻有些莫名掛念,自語道:“我現在偷偷摸回去,任誰也猜想不到。且去瞧瞧,看他死了沒有。”他猶豫再三,終又偷偷摸回去。正離棋坳未遠,忽聽那邊有人說話。梁蕭屏息前往,撥開草叢看時,不由大吃一驚!
那大小和尚早已不知去向,秦伯符氣色灰敗,盤膝坐著。身前站了一人,手持鐵索,青衣小帽,滿臉堆笑,正是那何嵩陽。梁蕭暗叫不好。卻聽何嵩陽呵呵笑道:“秦天王,別來無恙啊!”秦伯符心中叫苦,卻知此時此刻決然不能示弱,竭力壓住血氣,冷笑道:“走狗就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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