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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香紙給人家……”
“嘿嘿,梅同志笑話了。”
“笑話?那你戴孝帕幹啥?”
“一言難盡。這不,正是來向梅同志彙報……”
“向我彙報?”我爆發出一串含意明確的笑,“我是誰?你可看清楚了,張冠李戴!”
“我知道。”周國正說,“你是關老的女兒。”
“那你還不滾幹嗎?”
“因為我還知道你叫梅關雪,是男不是女。”
周國正沉穩得近乎平靜,可以說是從容不迫,蛤蟆皮似的面龐含著窺探到別人隱私後的那種笑。我覺得反被他愚弄了。不行,得扳過來。我背起手,像領導思索問題一樣踱了幾步,忽然站住:
“你的意思是說我梅關雪男不男女不女了?”
“不不……不是這意思,我是說……說你是國家領導人梅書記的……這……這個少……”
周國正神慌,意亂,語無論次,不敢具體說明白。我大人不記小人過似地作了個要他住口的手勢,冷冷地哼了句“胡言亂語!”然後以嚴肅、沉重、遺憾的口氣說:
“恕我直言,你本來前程遠大,但你今天犯了個不可饒恕的大錯誤,令人為你扼腕。”
“這不可能!”周國正一下子呆了,“我是奉令……”
“誰的令?”
“這我不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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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國正又志得意滿起來。看來得順著皮毛兒麻才能壓住其漸甚的勢頭。我陰冷冷地哼哼:
“是奉你自己的令吧?”
“梅同志,你又說笑話了。我咋會奉自己的令呢?”
“周局長周副書記,你就不要再演戲了!”我語氣強硬,極富氣勢。周國正一怔,喊起來:
“什麼!局長?副書記?我……我……我啥時當……當了局長,書……書記……”
“你還不知道?”
周國正茫茫然,身子漸次發抖。
“這是半月前……這個……我就向……”本來想捉迷藏說得含蓄一些,忽見周國正汗水涔涔,抖顫愈來愈劇烈,雙目露出餓狼般的貪婪與渴盼,嘴巴也恬不知恥地大張著。我又沉不住了,直露地挖苦說,“半個月前野狼和野豬等研究……”
“決定任命我當書記當局長!”周圍正用肯定的語氣打斷我,哈哈大笑,高嚷,“葉浪書記餘珠部長終於知道我周國正了,讓我當書記任局長了,哈哈……哈哈哈哈……”
又被他耍了!我氣得七竅生煙,掄起一隻手,又掄起一隻手,聽覺就響起了兩聲像捶衣棒在石板上拍打衣裳的那種單調而冷脆的聲音,隨即我被稱為反作用力的東西推到了東視窗,感覺手掌真成了厚厚的捶衣棒,木木的而又火辣辣的。周國正縫合的傷口看來又被打破裂了,白白的紗布轉瞬奼紫嫣紅。我不解氣,隱約看見我的嘴角向上翹起來了,耳裡又聽到了自己的聲音:
“是豺狼和野豬要刮你的皮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這很自然。”
周國正冷靜得出奇,好像他臉皮是生鐵鑄的,竟然不知痛癢。我眨巴眨巴了下眼睛,清醍地意識到他那張可憎的臉絕非鐵,也不是洗衣石。他周國正有著野獸一樣殘暴的劣根性,絕不可能有如此度量。我搓了搓手想取出菜刀將他就地五馬分屍,卻見他失魂落魄地出門了,口裡唸唸有詞:
“打得好,因為我犯了錯誤,還是大錯誤,該打。古人不是雲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嗎?民可是水呢……可我當書記了,當局長了,哈哈……賺了,賺了……”
我困惑了,這才感到噁心,幹吐了一陣後喃喃了句“他奶奶的又在耍啥鬼把戲?”
高牡丹輕輕地拍著我的背,嘻嘻一笑,“他奶奶的可能被你弄瘋了耶。”
“他這種沒心肝的人會瘋?”
“你沒見他那雙眼睛完全散光了?你突然喊他局長,書記,那兩個民兵都嚇了一跳,他不驚喜得岔魂才怪。
“你不曉得,他臉上流膿,腸子更爛得生蛆呢,在咱村不到一年,壞事都做絕了,做夢都在想升官發財,像瘋狗一樣亂咬人,一個小報告就使英主任沒當成副書記,我爸跟著也沒當成主任,沈部長捱了黨內記過處份。公社誰不尊敬張伯伯?他也敢暗裡下口告張伯伯不理政事,說張伯伯成天和一雙兒女撫花弄草,純粹是資產階級老爺作派,早該打倒了……”
我想插句話,高牡丹連連向我擺手,我只好忍氣吞聲聽她繼續說:
“你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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