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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塊錢往黃嬸巴掌一放,邊跑邊嚷:
“你們相信他不相信我橫牛兒,就拿去全燒給那個死鬼魔鬼殺人魔王吧,餓死你們……”
才出大門,一個人影倏地到了我面前,不及反應,嘴巴已經被揪住了。是村長趙叔。他說:
“再瞎嚷嚷看我不把你嘴巴撕成兩瓣。滾進去!”
我不服氣,大聲頂了一句,“我嘴巴本來就是兩瓣。”
村長揪著我嘴巴返回院子,從表情上看不出有大的怒氣,就像揪酸棗兒進屋做作業。他說:
“再哇啦就再給你兩刮子。關爺雖然死了,但他在我們心裡是神不是鬼。倒是活著的人受過他恩惠的人大多變成了惡魔。你以為人與鬼之間的距離是天隔地懸?那僅是一步之遙。有的人隨時都可以把心交給魔鬼而淪為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來近一年了沒一點兒體悟!快17歲了還區分不了人與鬼!想接位當掌門人,我還沒退位哩。和你嬸孃們做事去。”
說罷鬆開手,喜滋滋的“有救了,有救了……”地喃喃著喊過黃叔耳語了幾句什麼?黃叔一臉喜色,抬頭看了看天,說了句,“放心,沒有車我也會在天亮前趕到。”捧著那三千塊錢匆匆地出門而去。
一眾嬸孃一下子把我圍住,心疼地輕揉我被打被揪的臉龐,問我痛不痛。痛我倒不覺得,覺得的是面子丟得大了,聽村長那話只是怨我不諳世事,並無不信任我廢除我皇太子的意思,如若哪天他真的禪位於我,龍顏咋威得起來!
祭禮的物品繁多,做起來也很講究,我只能幫著拔拔雞毛,或架柴燒燒火。太陽落山,高牡丹來喊我回去吃飯,沒把我喊走,她也留下來挺內行地幹到十來點鐘。村民們時而和她聊兩句,看得出都很喜歡她。她走時,歉意地說因為她明天要去黃陽接臥龍稍來的貨,可能趕不及來參加關爺的祭禮了。
高牡丹走後才正是做祭品的時候。男人們都來了,又殺了僅有的兩隻家羊。趙叔正嘆息有頭豬多好啊,就見英雄笑嘻嘻的吆了一頭足有兩百餘斤的架子豬來了。趙叔臉一沉,問他把沈部長家的豬吆來幹啥?令他火速吆回去。他做了個鬼臉,“趙伯伯,我都出道幾年了,還分不清輕重啊?人家半指仙敬重關爺,硬要我吆來祭獻,我能不賞臉嗎?”趙叔一怔,“真是這樣?不是偷的?”英雄又做了個怪臉,“趙伯伯,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我錦毛鼠啥時說過謊?”趙叔略一沉吟,不再說啥,揮手讓人宰了。那豬也真怪,面對死亡還搖頭擺尾,人們將它按在地上,刀子捅進它喉嚨也沒叫一聲,好像真是心甘情願為關爺作出犧牲。然後人們在外面挖了十幾個坑,架柴燒火,烤整豬整羊。婦女們則點豆腐、搓湯圓、蒸饅頭、做粑粑和土特產糖衣炮彈……我學精了,啥也不說也不問,專事點食紅,曾想在麥粑上用刷把籤刻個捲毛頭爆牙齒的關爺,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敢如此醜化。
凌晨三點來鍾,村長把我喊到後面柿子樹下談心,主題是勸說我把母親的骨灰交給他,趁明日祭關爺之禮安葬了。開始我咋也不同意,哭得不成|人,後來村長和不知何時到來的趙嬸黃嬸也跟著我哭,我才妥協。我要求必須將母親葬在古榕樹下的山丘,以使我推窗就能看見。村長說那是肯定的,但是不能在地面留下痕跡,原因是上面對我的誤會,一旦知道,可能會成為他們拍馬屁的捷徑,打出為省委書記夫人樹碑立傳的旗幟就麻煩了。想了想,覺得村長很有預見,也就同意了。這才把母親骨灰解下來交給趙嬸和黃嬸,村長像怕我反悔似的支使趙嬸黃嬸走了。然後捏著下巴沉思良久,忽然問我:
“牛兒,對趙叔說實話,你雕刻印章和硯臺真是一個不曾蒙面,自稱甑締的老人千里傳音傳授的?”
我忍不住一陣嬉笑,高牡丹也太容易上當受騙了。村長臉色一下子變得很嚴峻,他說:
“不要嬉皮笑臉!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這可關係到……
關係到咱村……”
“哪兒啊,”我插話說,“是我順口胡謅的,不然那肥豬兒豈會上當?不然……”
“行了行了。那你回去休息。”村長蹬了我一眼走了。
回去睡覺時正是黎明前最後一暗,屋簷下的燕子、麻雀,和山上的鳥兒有的都醒來在練嗓子了。我又看見朱三孃家牆頭落下一團東西,那團東西還生有腳,並且認出那團東西不是東西,而是英主任。朱三娘被高牡丹製得服服貼貼,既不敢再在牆外叫罵,也不上山勞動了。她家那十來只雞被她餵養得十分豐瞞,朱叔在村長家做事,我懷疑英主任是趁機來偷雞的,凝神細看,開步跑的英主任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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