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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 瀑 作者:腸斷心碎
血 瀑(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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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 瀑(2)
第一章 潛逃
(1)
“啊——”
這聲驚怖來自我陰鬱的靈魂憩息時的冥思,突如其來,沒有優雅或是平凡的風景過度,亦沒有季節雨雪陰晴遞嬗,猛然就看見了高不可攀的老天爺那張令人暈眩的臉;臉上有幾道縱橫的刀口,口兒鮮血漫湧,嘀嗒嗒直流,可憐極了,可怖極了。老天爺呼吸痙攣奄奄一息,身輕好像已若鴻毛,悲哀地望著我,“救救我,救救我,我的血……血快流乾了……”
母親被驚醒了,摟著我,“咋了牛兒?”
“天……老天爺被誰殺了,在流……流血……”
“天……天流血!……血瀑?!”
母親像遭五雷轟頂,怔住了,喃喃著把我摟得越加緊。窗外漸漸泛白,看來天要亮了。我翻身起床,背上背兜,提起竹籃,握著小根鐵釺準備出門,傳來母親憂鬱的哀哀的聲音:
“牛兒,今天你滿17歲,別去檢了好嗎?原諒媽,媽這麼多年來就沒為你過過一次生日啊!今天媽給你過……”
我知道母親又哭了,甩下一句“過啥生日啊,” 跑了。
一曲東方紅響徹雲霄,東方真的紅了。花果園沒紅,仍是那樣陰暗那樣荒涼,沒花沒果,有的是城裡倒騰來的生活垃圾。頭輛運送垃圾的車還沒來,冷冽的霜風中,十來個如垃圾一樣汙穢的拾荒仔和幾個丫頭已佇立在那兒顧盼流離,見我從晨霧中鑽出來,慌了:“看,母老虎來了!”“惹不起躲得起,我們去東山坡吧。” 一眾拔腿欲溜,我一聲大喝“都給我站住!” 就都像釘子一樣釘在當場了。我微笑,一派君子風度,“跑啥呢,有飯大家吃,一塊兒揀吧。” 一眾如聞造反派行善:
“真的?”
“當然!”
我立馬被他們擁戴為女皇,歡呼起來。我心裡卻在冷哼:你們以前若不倚仗人多勢眾欺負我,我怎會反戈一擊踩踏你們?如若本牛兒沒事請教,今兒休想與朕同喝一杯羹。
我開始敘述,添油加醋的敘述,一眾眼睛頓時瞪得像對對鈴鐺:
“天哪!老天爺都會被殺?”
“天真流血了?老天爺沒死吧?”
“老天爺就是天,誰敢殺天啊!”
“是哩,誰又能殺得了天?”
“我們都臣服在你麾下了,嘻嘻,不要再嚇我們了吧。”
“天流血,嘻嘻,天放屁打雷我倒是聽到過……”
“嘻嘻,吹牛,說天流淚還……”
孺子不可教矣!我賞了兩個不恭的小子各一耳巴。
下午和師傅祁老頭一道,沿鐵軌拾了不少罐頭盒,趁人不備又鑽進廠房順手牽羊偷了四五節尺餘長的廢鋼軌,壓得我矮人三分差不離爬地上。從收購站出來,祁老頭仰首嘆了好長一口氣,咕嘟了句“這社會,天有不負傷不流血的!”埋頭沉吟著走了好長截子路,祁老頭表情更沉鬱了,瞥了瞥四周,惶惶地小心翼翼地說:
“你這夢血腥而恐怖,可不能在外隨便當人說,小心讓人抓辮子。也許它帶了禪偈。你天慧聰敏,我老頭子畢一生之修為,你小打小鬧並非刻意研學,竟然在兩三年時間令我兜盡囊空……天現人形遭人戧害入你夢中求救,是否預示天下災難頻仍,將至一場更大的腥風血雨,拜託你來力挽狂瀾……”
心裡不禁好笑,如此詮釋也太離譜了。我一個十六七歲的假小子能挽天下狂瀾,母親和我豈能受人欺凌,吃了上頓找下頓?老頭兒是我三年前在鐵道邊拾荒認識的夥伴,據說曾是省裡什麼協會主席。他雕刻藝術一流,閒時我也跟他揮刀舞棒胡撥弄。撥弄來撥弄去,他竟說我得了他真傳,完全可以行走江湖笑傲天下刻行。可我要磕頭拜師尊稱師傅他又不允許,非要我仍叫他祁老頭。真是個怪老頭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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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祁老頭蹣蹣跚跚消失在弄巷,我吹起口哨,邁起矯健的步伐,想著母親如何為我過生日:蛋糕是不敢奢望的,但肉是肯定有的,角把錢的糖,一個兩個蘋果也肯定會有的,而且肯定也會一改往日憂傷的神情,佇立在簡陋、低矮、陰暗的家門前微笑著盼我回歸了……想著想著不覺心花怒放,歷史性突破地學起正宗少女的天真樣,跳躍著行走了幾十米。一個形如乞丐身背同樣汙穢不堪的背兜和提籃的人,如此招搖過市,自然成了一道人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