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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城市的變化更加讓阿彌覺得孤獨,自己只是個彷徨的局外人!他原以為回到上海,總能找到安心留下的理由;但一切似乎都在提醒他—你已經上“路”了,你的回來,只是為了離去!
阿彌知趣地收拾了行囊,他要開始的旅程正是要結束過去的經歷……
沒有雄壯的汽笛,沒有送別的人群,火車在慵懶地向前滑行。在新世紀的偉大憧憬中,在秋日傍晚溫暖的上海,有數以百萬計的人們此時正在回家的路上,或猜測著晚餐的風味,或計劃著去哪家餐廳、哪間酒吧開始一天中真正的生活;年輕的女人更在認真思考穿哪件衣服、用什麼樣的唇彩;總之,這個城市正處在約會之前的準備中。太陽該羞愧於四處瀰漫的曖昧,紅著臉趕著下山。
跟太陽一樣,準備在天黑前離開上海的,還有坐在這列駛向西部邊陲的火車上、行囊簡單的阿彌。在阿彌的眼裡,城市的派對已經開始離他遠去。儘管車廂裡擠得嚴嚴實實,他的心裡卻顯得空空蕩蕩,這種感覺正好與眼前的視野相符—火車已經離開了擁擠的城市,正賓士在寬廣遼闊的平原上……
一座城市,就像一個舞臺;剛來時,可以有演好角色的種種願望,一旦離別,多半隻有曲終人散的寂寥。至於情節的記憶,只剩些薄如輕紗的飄渺感,像遊絲一樣地把握不定;而表演的紕漏,卻很清晰,這種遺憾與惆悵就構成了回憶的一部分,像是擱在人心頭的皮鞭,隨時可以用來鞭笞你片刻放鬆的心。
火車早已開出了上海的地界,一路歡歌,轉眼就要經過錢塘江大橋。車上的人們開始從離別的沉默中甦醒過來,一來是呼朋喚友地要看江景,二來也是為列車的速度越來越快感到歡暢。走過這條路的人都知道,過了滬杭間繁忙的一段,列車才會像真正的特別快車那樣,昂首闊步起來。阿彌本來對離開上海毫無眷念,聽到上鋪一個女孩大叫“杭州到了,杭州到了—”聲音脆脆地,他飄在不知哪裡的心一下子被揪了回來,由於是下鋪,他抬起頭便看到了一半是鐵路、一半是公路的錢塘江大橋。
很多觸景生情的回憶,是沒有時空順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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