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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帝也盤膝坐下,檢視她肩後的傷口。傷口只半個手掌大,皮肉猙獰地綻開,墨黑一片,血液不是往外流淌,而是向她的心臟逼近。
“我要兩顆牙齒。”
這就是妖帝借題發揮的企圖?嚴厲相信才怪。
“真的只是兩顆牙齒。”妖帝重複道。
“唔。”嚴厲悶聲回他一個字。
“未免你事後變卦,你先來。”
嚴厲按捺心性,捏訣對妖帝下個咒。
“這下順眼多了。”妖帝化面鏡子左右照了照,這才動手。
救治分三步,第一拔出毒刺,第二吸出毒血,第三敷藥包紮。
一刻鐘後,妖帝將第三十九根也是最後一根毒刺攝出。嚴厲出了一身冷汗,有些坐不穩當。傷口固然極疼,不適之感同時還來自於她的牙齒。
鳳族咒術都有反噬。咒妖帝長出兩顆毒牙的反噬讓她牙痛之極,連累得她整個頭都一抽一抽的,要炸開了一般。
妖帝明目張膽的干擾更是讓她疲於應付,苦不堪言之際她卻不禁想起當年,她嫌南無黏得太緊而咒他癱了半個月,她自己也在床上憋悶了好幾天,百無聊賴時,她回頭去想,竟覺南無的糾纏非但不再討厭,還讓她有些莫名的期待。
她用力捂住兩邊臉頰,悵然嘆口氣,“賤人,你麻利點。”
妖帝鉗住她雙肩的手緊了緊,微涼的唇印在她身上,開始吸毒血。
痛卻親密的碰觸讓她狠狠抖了一下,終於發出一聲壓抑的悶哼。妖帝沒有顧及她的感受,甚至於,他像在刻意加深她的痛楚。
她的身體簌簌發抖,再沒發出任何聲音,腰背卻隨著毒血被一口一口吸出而一點一點繃緊,彎出怪異的弧度。
吸完毒血包紮。
妖帝最後用力紮緊布帛的動作讓她彷彿驟然繃斷了弦,鬆懈下來,順勢靠在妖帝胸前。
妖帝僵了一下。他只要稍稍低頭,就能看見嚴厲敞開的衣領下面半隱半現的春光。隨即他緊緊抱住嚴厲,把臉貼向她鬢角,輕輕嗅著她髮間的幽香。
“傻鳥……”
自鼓膜直達心頭腦海的輕喚透著無法抵擋的魅惑。
嚴厲緊了緊拳頭,儘量維持沉穩脈息。
“下回別再跟我較勁,不然吃苦的是你。”妖帝輕輕撫摸著嚴厲的臉,“我知道,你不喜歡我讓碧淵那麼做。”
嚴厲何止不喜歡?簡直是厭惡。橫波母子是無辜的,她從未想過要他們死。
“可我遏制不住那些邪惡又瘋狂的念頭,卻必須打敗另一個自己,做出相反的決斷。你根本體會不到,合體之後我有多艱難。如果不是因為你……”
嚴厲打斷妖帝的話:“駿吾定是極好的妻子。”
“妻子?”妖帝自嘲般笑了,“我跟她有約定,這是樁有名無實的婚事,目的只為促成仙妖兩界和平共處。”
嚴厲哽了須臾才冒出句勸:“未必駿吾果真這麼認為。給她一個機會,就是給你自己機會。畢竟當年……”
“我跟她的事,無需你多嘴!”妖帝從袖裡取出一隻精工雕作的白玉酒罈,化出一隻僅有拇指那麼大的杯子,倒滿酒,抵到嚴厲嘴邊。
“含一口這個,牙就不疼了。”
反抗不了,嚴厲索性豁出去了。酒非常烈。剛含進嘴裡她就覺口腔裡一片麻木,牙齒都失去了知覺,疼痛還真緩解不少。
嚴重的是,跟牙齒一併變麻木的還有她的心。她竟忘了懊惱生氣,反還很享受烈酒的美味,以至咕咚嚥了,催道:“換大的,多來幾碗。”
“好喝?”
“非常好喝,只一罈可不夠。”
“也不問問這是什麼?”
“我管它是什麼?總歸你不會毒死我。”
“卻也未必。”
“……是什麼?!”
“輔助我解除渡魂術的藥酒。”
嚴厲的驚疑無以言表。妖帝還要喂她,她陰著臉,死活不張嘴。
妖帝好笑道:“之前那話是逗你玩,你也相信?”
嚴厲絕不是怕酒裡有那個東西,而是想不通,為何妖帝會如此好心。
“放心,我沒有任何條件。”
“為什麼?”
妖帝幫她掩好衣服,捋起她的衣袖,露出她雙臂上的傷疤。
那是當年南無身為一條小蛇時,為幫他抵禦凌柯的侵蝕和反制,她以自己大神之軀的血肉供養它許久,被它一口一口啃噬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