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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面具遮擋,妖帝臉上那些猙獰的疤痕讓人不忍觸目。
他不接話,只是瞬也不瞬地注視著嚴厲。直到她鑿下一大塊石頭,從上面掰下一小塊,一下塞進他嘴裡,他這才顰眉說道:“你就不能把稜角去一去?”
嚴厲愣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把大石頭丟進袖管,從他嘴裡摳出那塊小石頭,在洞壁上磨去稜角,又塞回去。然後把他往肋下一挾,吞下鮫丹,縱身入海。
拖著一個累贅的手腕過了海,嚴厲駕雲疾走。走了一程,躺在她腳下的妖帝忽然打破沉默道:“你夫君……他還好吧?”
嚴厲心中一動,懊惱道:“凌柯說得對,他總在蒙我,騙我,我非但被他視作無物,還像傻子一樣,每次都被他耍得團團轉。這次若非他詐死,明亮便不會闖這個禍!”
“詐死?”妖帝彷彿吁了口氣:“你會怪他,定是還不知道緣由。”
嚴厲冷哼:“無非是他仗著腦子活絡,便拿些彎彎繞繞來欺我,能有什麼緣由!”
妖帝沉默了一會兒,把他跟白蓮花的計劃慢慢道說。
“續命?”嚴厲端的一驚:“什麼意思!”情劫都破了,還給她續個什麼命?
“想是他怕我手下留情,影響成效,才提了一句。我追問過,他不肯說出具體。”
嚴厲一聽怨念更深。幾句話下來,她面上維持著冰冷,心下其實已對妖帝相信泰半。畢竟晧睿仙師都肯給他機會表明態度。
“你怎麼回事?怎會變成那樣?”
妖帝嘆口氣:“我只是被你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嚇到,走了一下神,就被雨水澆透了。意外死這一回,我又頓悟許多。”
見嚴厲不接話,他又說道:“後來發生什麼?”
嚴厲把龍君被困在山上說給他聽。
“依你看來,他為何那般從容?”
妖帝想了想道:“他不知是蒙臣斷他退路,定會以為我們都已離開琉璃海。明明被困在絕境,卻不急不躁的從容悠哉,多半是他備了什麼讓他高枕無憂的後招。”
“後招?他既沒有離開,便是還沒找到出路。我猜他定是篤定,早晚會有人來帶他過海。因為他很清楚,晧睿仙師要的是他攜龍族歸順仙界,而非他死。”
“你的分析有理。只是……依他性子,必有後招。依我揣測,這次明亮惹這個大禍,恐怕與他脫不了干係。”
嚴厲不以為然:“你有何根據這麼說?”
“明亮若真有這個心思,何必等到如今?他在邪異之境待了那麼久,有的是機會衝破封印。始終沒有動作,是因霄霜真人教他深知厲害,他才隱忍不發。”
嚴厲知道霄霜那八年沒少開解明亮。白蓮花跟明亮相處這些天,也沒少說教他。他縱是偶爾有些小叛逆的舉動,也不該闖這等禍*己的天禍啊!
嚴厲卻道:“明亮雖然小,卻待我夫君孺慕恭孝。聽說我夫君險些被你害死,又念及天樞之死,他抑不住怨恨和憤怒,生出邪念,做出決絕之舉,正是情理。”
“只需操控明亮,就能禍亂我整個修羅天。迦昱那廝豈會放過這等天大良機?難道你忘了,當年他為了讓凌柯重生,已是在你我身上無所不用其極?”
“他……”嚴厲張嘴欲辯,卻發現自己詞窮了。
妖帝慢慢說道:“那廝早便有言,似他那樣壽元無多之人,本該享受餘生,一心等死。
然他是個不信天命的性子,既決心搏一把,便不會止步回頭。若能逆天改命固然極好,若是心機費盡也於事無補,能轟轟烈烈活一場,或者名垂青史,或者遺臭萬年,皆算他不虛此生。
修羅天坍塌必致天下大亂,那廝夢寐以求的大凶之路便將開啟。當年你為他做再多事情,他的選擇也絲毫都沒有改變。”
嚴厲不禁想起,當年迦昱對她說一番話時,神情語氣是何等肆意張狂。
他說他要憑自己之力扭轉命數,無須她來施捨。
他求長生是想活得無拘無束,瀟灑快意,而非被人掐住咽喉,苟延殘喘。縱然那人是天,他也要折斷它的手腕。為此他一心亂世禍人,與她所修之道截然相反。
她努力過,卻改變不了他,只得徹底放棄。
妖帝冷哼:“說來說去你只是不信,他會如此喪心病狂,半點不念舊情。譬如天樞遇害,你不徹查,讓兇手成疑,就是害怕果然是他做的。”
“無稽之談!”嚴厲也冷哼:“你只說你有什麼條件?”
妖帝自嘲一般嗤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