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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澡,身上還散發著皂香味。
在澡室內的她顯然正在驚惶中。
她怕。
但她比剛才和一路上都美。
她本來就美,但現在更美的原由有二:
因為她換上了新衣。
──那就像鮮花遇上了春天,自然而然的怒放出它所有醞釀的嬌和豔。
這美是理所當然的,但也有美得不合情理的。
原來顏夕驚悚時更美:一種在平時不會出現和讓人看見的英氣和拗執,便在這瞬刻間流露在眼色裡、臉色上。
“發生了什麼事?!”
“有人……”小顏囁嚅的指著原來的門縫(那兒還有一大灘一大灘的積水),“……一直在那兒嗅著,還偷窺……”
言尖順著她視線望去,看到那幾灘水漬,也看到了幾行錯落的腳印。
他忍不住罵了一聲:“畜牲!”
顏夕一震,淚花湧上眼眶,盈盈欲滴。她的兩眼眼袋很浮顯,托住靈靈的雙目,一旦漾起了淚光,也分外讓人憐。
於情忙解說道:“他罵的是那些狗崽子!”
這時,龍舌蘭也聞聲趕了過來,也問道發生何事,孫青霞趁此偷偷的扯了扯言尖的衣袂,一起走到院子裡。
院子裡真有座竹棚,舒適蔭涼。
院外在地上爬伏著的是西瓜,一顆顆滾圓著像一個個青皮和尚的頭顱。
爬上了藤的則是葫蘆瓜,青的黃的,東倒西歪的亂吊著,像填塞著一口口春末初夏的夢。
走到這兒,孫青霞忍不住道:“我看他們真的來了。”
言尖也停下步來,肅容道:“你是說……‘流氓軍’?!”
孫青霞道:“也有人叫他們做‘畜牲兵’。”
言尖道:“都一樣。凡他們所過之處,都姦淫擄掠,燒殺殆盡。無惡不作,無所不為,既是流氓,更是畜牲。”
孫青霞道:“既然言老闆也看出了來者是誰,我也直言了,我是要言老闆一句話兒。”
言尖道:“什麼話?你說。”
孫青霞道:“他們已包圍了這家客棧,現在這時候,誰離店都一定會給殺害,但守在這客棧裡,也只坐以待斃。我不想連累大家,我會一個人殺出去。龍舌蘭的武功不錯,如果她願意,我會帶她一併兒闖,生死各安天命。但顏夕不會武功,我帶她去,她不死也得受活罪,而他們目標不在她身上,我想……”
言尖接道:“你是想把她放在我這兒?要我們夫婦照顧她吧?”
孫青霞馬上點頭:“我是要你這話,行不行?”
言尖馬上回答。
回答居然是:
“不行。”
這回答絕對是意料之外。
不過他也有補充。
而且是馬上作出補充。
“她當然可以留在這裡,”他大聲地道,“但照顧她的當然不是我──”
“──而是你。”
他說。
大聲,而且有力,並且十分肯定,他的聲調。
風流 … 第六回 就是這話兒
孫青霞一聽,明顯動了氣:“這不關你的事,你硬要冒這趟渾水,也幫不了我。”
言尖怪眼一翻,反問他:“你怎麼知道‘流氓軍’是衝著你來的?”
孫青霞一愕,倒沒想到有這個問題,怔了一下才道:“不是衝著我來?那還有誰?”
言尖大聲道:“當然是我。”
孫青霞更詫:“你?”
言尖咔咔笑道:“你的號召力還不夠哩!”
孫青霞不大置信,反問:“就憑你?得出動‘流氓軍’?你常年累月的在這裡,又不見得他們來動你?今兒我來了,他們都往這兒彙集,怎說是衝著你?”
言尖反問:“你幾時跟‘流氓軍’結仇的?”
孫青霞略為沉吟了一下:“他們的四當家‘食色公子’詹同榮在京裡胡鬧,要強佔只賣藝不賣身的青樓名妓孫三四,我曾把他怒打一頓。”
言尖點點頭,道:“我也聞說過孫大俠與京師名妓白牡丹交好,孫三四是白牡丹李師師的手帕交,孫大俠自不允讓像詹同榮這種敗類侮及孫三四了。”
孫青霞赧然道:“那是早年的胡鬧事。而今,我已離京久矣,那地方榮華紛繁,我都無意再涉了。”
言失道:“可是,你那一回殺了詹同榮沒有?”
孫青霞哼聲道:“他逃得快。而且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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