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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書記是出名的儒官，他是很少發火的，下屬看到他臉上不帶微笑，就有些膽顫心驚。一旦讓他發火，那後果不堪設想。

王永軍對孫書記更加了解，孫書記臉色不悅地說了這番話，王永軍頓感不妙，心中叫苦不迭。

孫書記又道：“不調查不瞭解，就做出最終的處理決定，這是什麼行為？”

王永軍只好低聲回道：“這是草率的行為。”

孫書記用手指輕輕敲著桌面，道：“這不是草率，而是別有用心地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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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永軍也感覺到這是羅立邦在整石翠玲，但這話他可不敢說，只能悶在心裡。王永軍忐忑不安地看著孫書記。

話既然已經說開了，孫書記決定將話說到底，突然又開口發問：“永軍同志，你告訴我，立邦同志為何這麼整治翠玲同志？”

王永軍頓時啞然了，這個問題他無法回答，即使知道內幕，他也不能說。但孫書記已經問到了臉上，只好無奈地道：“孫書記，我也不知道。”

這下麻煩了，一個省政法委書記，一個市委書記，而兩人還都是省委常委，但對待石翠玲的問題上，卻發生了嚴重的分歧，一個認為是要撤職，一個認為是在整人。夾在中間的王永軍，頓時左右為難，束手無策了。

孫書記又餘怒未消地道：“我們黨要團結，黨的領導幹部更要團結。不問青紅皂白，就做出這樣的決定，簡直就是亂彈琴嘛。”

王永軍現在只剩下了頻頻點頭的份了。孫書記又道：“找石翠玲談話，是我和你一起找她，你是政法委書記，我是市委書記，咱們兩個都是她的直接領導。永軍同志，我們這些當領導的，要對每一個幹部負責任，連這點最起碼的要求都做不到，還要我們這些人當什麼領導？”

王永軍急忙又重重地點了點頭，他現在不敢隨便說話了，只能聽孫書記說。孫書記要是單純的市委書記，他還沒有這麼多忌憚顧慮。但孫書記是省委常委，排名都在羅立邦之前，他王永軍在孫書記面前，真的是誠惶誠恐了。

孫書記突然皺起了眉頭，平時難得見到孫書記皺眉頭，十天半月也見不到一次。但今天不同了，孫書記已經接連皺起了好幾次眉頭，王永軍額頭上的冷汗都冒出來了。

“咱們兩個一起和石翠玲談話，這是黨的紀律，是對組織負責，是對當事人石翠玲負責，更是對我們自己負責。怎麼能說是無法保密呢？”

“孫書記，你批評的對，我認識上有些欠缺。”王永軍忙認錯地道。

“下午一點半，你和石翠玲一塊到我辦公室來。”

孫書記這是下了最後的命令，同時也是辭客令，王永軍急忙站起身來，謹慎地道：“孫書記，我先回去了。”

孫書記只是略微地點了點頭，王永軍急忙朝外走去。

王永軍知道孫書記發火，並不是針對他發的，而是針對羅立邦發的。

而孫書記讓自己和他一起與石翠玲談話，目的就是要讓自己見證整個談話過程，讓自己當個見證人，同樣也是為了對付羅立邦。

王永軍出了門偷偷摸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匆匆回到辦公室，撥通了石翠玲的手機，通知她一點半之前趕到市委。石翠玲忙問是啥事，他只是說來了你就知道了，多一個字也不說，隨即就扣斷了電話。

是的，孫書記早就想到了今後可能會出現的不利情況，為了避免給羅立邦留下口實，這才要讓王永軍一起找石翠玲談話，瞭解詳細情況。目的就是為了將來對付羅立邦。

孫曉波書記對羅立邦這個同僚，很是瞭解，羅立邦就是個典型的小人，自己反對他撤銷石翠玲的職務，他肯定會反咬一口，說自己袒護石翠玲。既然這樣，那就讓王永軍見證談話的整個過程，好在關鍵時刻反擊羅立邦這個小人。

別看領導四平八穩地坐在那裡不動聲色，實際上領導的心裡就跟明鏡似的。沒這個能力，也不會爬到如此高的地位。

王永軍走了之後，秘書小王走了進來，小聲地請示道：“孫書記，該去食堂吃午飯了。”

孫書記心裡正煩著，便道：“你去把飯菜給我送到這裡來，我在辦公室用餐。”

“是。”小王立即走了出去。

下午一點半的時候，率先推開孫書記辦公室門的是秘書小王。孫書記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

小王小聲地道：“孫書記，王書記和石局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