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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生忽然在電話裡問:“我上次要你是什麼時候?”阿七想了想,只憶起自己被綁起來的那回。喬生無比惋惜地道:“有點想不起來了。”
“想那些做什麼?不如想想下一次是什麼時候吧。”
喬生的聲音愈發透著遺憾:“最近我抽不開身,連懲罰你的時間都沒有呢。”
“好好的,你懲罰我做什麼?”
“讓你知道誰才是比較爺們的那一個啊。”
“哎喲,我的天!”這五個字幾乎成了阿七的口頭禪,“你還記著這事吶?”
“你說的話,我哪敢忘記?”
那麼,他是不是該感到榮幸?
一個計劃在阿七心中早已成形,只是他顧慮重重。他顧慮父母,顧慮工作,這份工作雖然清閒,新員工卻沒有假期,自己若是一走了之,父母該是多麼傷心。一個星期過去後,他再也忍受不了毫無作為的自己。這幾日與喬生寥寥無幾的通訊令他心裡空落落的,他迫切地想要抓住些什麼。
他已近而立之年,人生還能衝動幾回?他要背上行囊,踏上列車,親赴遠方尋找自己的愛人。
沿著喬生來看他的路線,他又看著同樣的風景去找喬生。當他踏上這條旅程的時候,喬生似乎已坐在他的身邊。他彷彿聽見了那人忐忑不安的心跳聲。當那人坐著火車來找他的時候,一路上是否和他一樣甚而程度更甚的坐立難安:
那個人,會在遠方等著自己嗎?
☆、37
他知道此刻喬生在南面某所大學裡拍戲。那所大學面朝大海,風景極佳,是偶像劇取景的好地方。越往南走,天氣便越發得悶熱起來。跳下火車後,阿七顧不得洗去旅途的辛勞,背著揹包直奔該大學而去。沒費多少功夫,他便找到了在教學樓前拍外景的劇組。他滿懷憧憬地想象著當自己突然出現的時候那人的表情該是多麼的驚喜,這樣想著便要忍不住地笑出聲來。他抑制著劇烈的心跳在人群中尋找著喬生。然而他一無所獲。他甚至站在封閉的保姆車前鬼鬼祟祟地張望了一番,可是哪裡都沒有喬生的身影。
茫然四顧之時,他看見嚴俊正站在監視器後。他曾在影片中見過他的臉,此時再見,不免有種他鄉遇故知的激動。他連忙跑過去,氣喘吁吁地問:“你知道喬生在哪嗎?”
“誰?”嚴俊顯然愣了一下。
阿七連忙改口道:“我是說喬斯微,你知道他現在在哪嗎?”
“他現在人不在,你找他有事麼?”
阿七牢牢捏著口袋中的戒指盒,道:“我是他朋友,找他有點急事。你知不知道他現在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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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俊打量他兩眼,說:“他在另一個劇組拍戲。”
阿七快被他擠牙膏一般的回答急瘋了:“他在哪個劇組?你把地址抄給我行嗎?”
嚴俊仍然不疾不徐地道:“他現在在山裡。不如你在這等等吧,晚上這有他的戲。”
阿七堅持道:“我現在必須找到他。”
嚴俊認真地看他一眼,這才把地址抄給他。
拿到地址,阿七一刻也不停歇地攔下一輛計程車直奔山中而去。車停在山腳下,阿七付了一筆不小的車錢,當他看見在山澗拍戲的劇組時,一路尋來的所有辛勞都被拋到了九霄雲外。這兒在拍攝一部古裝戲,大約與江湖的恩怨情仇有關,一個俠客打扮的男人正在吊威亞。阿七認得,那是一張時常能在電視上看到的臉。劇組搭起了圍欄,一些舉著牌子的粉絲被攔在了拍攝場地外。
他進不去,只能站在三三兩兩的粉絲身邊遠遠地看。這回他很快便看見了喬生,在三十八度的高溫天裡,那人戴著悶熱的頭套,一襲烏黑的長髮散在身後。臨時搭建起的化妝棚狹小而簡易,化妝師在等待上妝的演員間忙得團團轉。喬生坐在鏡子前,手中拿著眼影盒,此刻正對鏡描摹。他盯著鏡子,一筆一筆地將絢麗的紫色繪到自己的眼部周圍。他做得很熟練,當化妝師繞到他身後的時候,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神情。
上完妝,喬生便穿著戲服站在場邊安靜地等候。他披著一件紫色的袍子,臉上繪著紫色的眼影,手中拿了一柄摺扇,雖只是隨意地扇著風,但一個邪魅的江湖人物已躍然眼前。他在場邊等了很久,期間又補了一回妝,直等到方才吊威亞的男人拍完今日所有戲份,他才出場。
那時已近下午六點,天雖亮,但光線已漸趨微弱。導演拍著手敦促道:“這場戲大家好好演,爭取一條過。”喬生站在人群裡沒有說話。整場戲,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