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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道:“因為我根本不是人。”老人道:“你是什麼東西?”
青青道:“我也不是東西,我是狐。”
老人冷笑道:“狐鬼異類,更不配讓我老人家拔劍!”他不但氣派大極了,膽子也大極。他居然還是連看都沒有看青青一眼,級負著雙手,走向那株忘憂草。一像他這麼樣一個人,難道也有什麼憂愁煩惱要忘記?青青忽然擋住了他的去路,道:“你不能動這棵忘憂草,連碰都不能碰。”老人居然沒有問她為什麼。現在她就在他面前,他已不能不看她,但是他仍沒有抬頭去看她的臉。他在盯著她腰帶上的那柄刀。那柄青青的、彎彎的刀。青青的彎刀在圓月下閃動著銀光。老人忽然伸出一隻鳥爪般的手,道:“拿來!”
青青道:“拿什麼?”
老人道:“你的刀。”
青青道:“我為什麼要把我的刀拿給你?”老人道:“因為我要看看。”
青青道:“現在你己經看見了。”老人道:“我要看的是刀,不是刀鞘。”
青青道:“我戲你,只看看刀鞘很不譜了,絕不要看這把刀。”
老人道:“為什麼?”
青青道:“因為這把刀是絕對看不得的。”
她輕輕地嘆了口氣:“因為看過這把刀的人,都已經死在這把刀下。”老人忽然抬起頭去看她的臉。她的臉蒼白而美麗,美得悽豔而神秘,美得任何男人只要看過一眼就不能不動心。這老人的反應卻完全不同。他的瞳孔忽然收縮,眼睛忽然露出種恐懼之極的表情。他鐵然失聲而呼:“是你!”
難道這老人以前就見過青青?難道他以前就認得青青?
老人忽然又搖頭,道:“不是,絕不是,你還年輕,你太年輕。”
青青也覺得有點奇怪,道:“你是不是認得一個很像我的人?”
老人道:“我不認得你,我只認得這把刀,我是不會認錯的,絕不會……”
他忽然問青青:“這把刀上是不是刻著七個字?”
青青反問道:“哪七個字?”老人道:“小樓一夜聽春雨。”
“小樓一夜聽春雨。”這是句詩,一句非常美的詩,美得淒涼,美得令人心碎。丁鵬也讀過這句詩。每當他讀到這句詩或者聽到這句詩的時候,他心裡總會泛起一陣輕愁,一種“欲說還休”的輕愁,一種美極了的感情。
可是青青和這老人的反應卻不同,說出這七個字的時候,老人的手在發抖,臉色已變了。聽到這七個字的時候得青青的勝色也變了,忽然拋下了手裡的花藍,握注了刀柄。
那柄彎刀的刀柄。
青青的彎刀,刀柄也是彎彎的,
第四章 彎 刀
裝滿鮮花的花藍從青石上滾落下來,鮮花散落,繽紛如雨。
是花雨,不是春雨。
這裡沒有春雨,只有月。圓月。
在圓月下,聽到這到美的一句詩,他們為什麼會有這麼奇怪的反應?
青青的手,緊緊握著這柄青青的彎刀的彎彎的刀柄。
老人在盯著她的手。
他已經用不著再問。如果刀上沒有這七個字,她絕不會有這種反應。
老人眼睛裡的表情奇怪之極,也不知是驚訝,是歡喜,還是恐懼?
他忽然仰天而笑,狂笑:“果然是這把刀,老天有眼,總算叫我找到了這把刀!”狂笑聲中,他的劍已出鞘。
三尺高的人,四尺長的劍,可是這柄劍握在這個人手裡並不可笑。
這柄劍一出招,絕對沒有任何人還會注意到他這個人是個侏儒。
因為這柄劍一出鞘,就有一股逼人的劍氣逼人眉睫而來。
連岩石下的丁鵬都已感到這股劍氣。森寒肅殺的劍氣,逼得他連眼睛都已睜不開,等他再睜開眼睛時,只看見漫天劍光飛舞,青青已被籠罩在劍光下,劍氣破空,劍在呼嘯。
老人的聲音在劍風呼嘯中還是聽得情楚,只聽他一字字道:“你還不拔刀?”青青還沒有拔刀。
青青的彎刀,還在郭個彎彎的刀鞘裡,老人忽然大喝:“殺。”喝聲如霹靂,劍光如閃電,就算閃電都沒有如此亮,如此快!
劍光一閃,青青的人就從岩石上落了下來,就像一瓣鮮花忽然枯萎,墜下了花蒂。
十丈高的岩石,她落在地上,人就倒下。老人並沒有放過她。
老人也從十丈高的岩石上飛下,就像一片葉子般輕輕地,慢慢地飛下。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