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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怪事亙多,晚上明明睡在床上的人,早上醒來已被人吊在樹上。
明明洗得乾乾淨淨的一鍋米,煮成飯時裡面竟多了十七八隻死老鼠。
柳若松最喜歡的幾個丫頭,忽然一起脫得精光,跳下了荷池。
柴房忽然起了火,米倉忽然淹了水,擺在庫房裡的幾匹綢緞,忽然全部被剪成一條條碎布,掛在樹梢花枝上。
柳夫人早上起來推開窗子一看,滿園紅紅綠綠的碎布迎風飛舞,其中有的竟是她的衣裳。
十一月二十七。
六十多個家丁和四十多個丫頭老媽子,已經有一半俏消地溜了。
誰也不想再跟著受這種罪。
早上起來的時候,忽然發現自己不是睡在床上,而是睡在床底下。
這種事有誰能忍受?
沒有走的人也全都變成了驚弓之鳥,聽見有人敲門就會被嚇得半死。這種日子淮能過得下去?
十一月二十八。初雪。
雪已經停了,天氣晴朗乾冷。平常這個時候,柳若松早已起來了很久。
他一向起床很早。
因為他已決心要做一個受人尊敬的人,他的行為都要做別人的表率。
可是今天他還躺在被窩裡。
昨天晚上他一直輾轉反側,不能成眠,天亮了之後才睡著。
他實在起不來,也懶得起來。
起來之後怎麼樣?說不定又有壞訊息在等著他。
屋裡雖然很溫暖,空氣卻很壞,所有的窗戶都已被封死。
他不想再去看對面山坡上那片一天比一天華麗壯觀的莊院。
他已經不是以前那個生氣蓬勃、容光煥發、對每件事都充滿信心的人了。
現在他已變得暴躁易怒,心神不安,聽見敲門的聲音也會嚇一跳。
他怕,怕推門進來的人是丁鵬。
現在就有人在敲門,推門進來的人不是丁鵬,是他的妻子秦可情。
他看得出她也瘦了,本來豐滿而嫣紅的臉頰,現在已蒼白凹陷。
雖然她在笑,可是連她的笑容都已不像昔日那麼甜美動人。
她坐下來,坐在他的床頭,看著他,忽然道:“我們走吧!”
柳若松道:“走?”
柳夫人道:“你心裡一定也跟我一樣明白,那些事都是丁鵬乾的。”
柳若松冷笑,道:“你真的相信他忽然變得有這麼大本事?”
柳夫人道:“如果他能讓孫伏虎和鍾展那些人那麼服他,還有什麼事做不出?”
柳若松不說話了。
他實在也想不出第二個人。他們夫妻的人緣一向不錯,出手一向很慷慨,江沏中很少有人比他們更會交朋友。
柳夫人道:“這兩天我想了很多,那次我們也實在做得太過分了些。他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就絕不會放過我們的。”
她嘆了口氣,道:“所以現在他也要我們受點罪,故意先用這種法子來折磨我們,把我們逼得發瘋,然後再出手。·柳若松還是不說話。柳夫人道:“如果我們留在這裡,以後絕不會再有一天好日子過。”
柳若松道:“我們能到哪裡去?”
柳夫人道:我們還有錢,還有朋友,隨便什麼地方都可以去。”
柳若松道:“既然他有這麼大的本事,隨便我們到哪裡去,他還是一樣可以找得到我們。”
他冷笑道,“除非我們像縮頭烏龜一樣躲起來,一輩予都不再露面。”
柳夫人遭:“那至少總比被逼死的好。”
柳若松又不說話了。
柳夫人道:“你為什麼不到武當去?”
柳若松沉默著,過了很久才搖頭道:“我不能去,因為……”
柳大人道:“因為你想做武當掌門,這種事如果鬧了出去,被武當的同門知道,你就完全沒有希望了。”
柳若松不否認。
柳夫人道:“你也捨不得這片家產,更捨不得你的名頭,你還想跟他鬥一鬥。”
柳若松道:“就算我一個人鬥不過他,我也可以去找朋友。”
柳夫人道:“你能去找誰?誰願意來趟這淌渾水?現在連鍾展都已經投靠他了,何況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就算你能這樣提心吊膽地過一輩子,別人也不會永遠陪著你的。”
柳若松道,“你呢?”
柳夫人道:“我已經受不了,你不走,我也要走。”她慢慢地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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