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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在虎山時聽說凌家兄弟的婚期定在十月十八,此時已是九月下旬,想來凌昊天始終沒有敢回去面對寶安。又想:“文綽約追上去找小三兒,不知後來如何了?她對小三一片痴心,這回追上去是打定主意要跟了小三兒了。就怕小三忘不了寶安妹妹,不得不拒絕文姑娘的情意。”
卻說那時趙觀和陳家姊妹、文綽約等赴虎山助拳,在虎嘯山莊留了一夜,陳家姊妹因掛念關中老家的情況,次日便向凌雙飛等告別,趕回關中。趙觀與陳氏姊妹一同離去,直送她們到濟寧才分手。陳如真依依不捨,騎著黑馬離去時還不斷回頭,直到看不到趙觀的身影才止。
趙觀雖也有些捨不得陳如真,但他心中卻記掛著另一件要事。他當時聽段正平訴說凌昊天與彎刀三雄對敵之事,立時猜想這三人便是曾上幽微谷查詢百花門人的敵人之一。他一離開虎山,便即廣令百花門人搜尋餘下二人的蹤跡,並寫了封密信回青幫總舵,請趙幫主傳令各地青幫兄弟代為留意。百花門與青幫的眼線何等廣密,數日後便有人傳訊回來,說見到兩個身穿錦衣、佩帶彎刀的人匆匆趕往北京城。又過兩日,百花門人已查出了他們的來歷:這二人名叫聶無顯和蘇無遮,都是皇族子弟,在御前擔任錦衣侍衛已有數十年的資歷。
趙觀得訊之後,心中驚疑不定:“北京城和蘇州相隔千里,難道來情風館下手的真是從京城派出來的侍衛?誰能遣得動這些人?娘又怎會和京城的人結仇?”又想:“這些侍衛平日只在皇宮內院中出入,難怪十多年來半點蹤跡也尋不到!”心想機不可失,立即帶了蕭玫瑰、小菊、白蘭兒、舒堇、丁香等百花門人北上京城。
一行人匆匆北行,來到天津城外,卻見一隊青幫兄弟已在城外等候,言道丙武壇主年大偉聽說江壇主北來,特令手下在城外守候迎接,一定要替趙觀接風洗塵云云。趙觀推辭不得,又見姊妹路上奔波辛苦,心想此地離京城已近,原該停下好好盤算入京後的策略,便帶了眾女同去年家作客。
年大偉自從上回被趙觀整了之後,便對這江壇主敬畏交加,之後聽聞他在武丈原立下大功,更對他敬服得五體投地。這番有機會招待,自是竭盡心力,周到之至,先請眾人在自己家中梳洗更衣,又設下盛宴招待。筵席上年大偉不斷敬酒,口中恭維稱讚不絕,著實客氣巴結。趙觀無心去聽他腴詞恭維,只微笑敷衍。
筵席進行到一半時,年府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喧鬧,一人高聲喊道:“知府大人駕到,傳年大偉接見!”
年大偉一驚,忙向趙觀告罪,匆匆整理冠帶,趕出去迎接。
過了好一陣,年大偉才回到廳上,臉色甚是古怪,低聲道:“江壇主,這事兒頗有些蹊蹺,請借一步說話。”
趙觀見他面有難色,便跟著他來到一旁的小廳,但見他關上房門,遣走了婢女小廝,趙觀開口問道:“怎麼了,知府半夜來找年兄,可是惹上了甚麼麻煩?”
年大偉搖頭道:“不是我這兒有麻煩。我和桂知府的交情不錯,他碰上了一件棘手的事,才跑來跟我商量。事情是這樣的。昨夜塘沽口外發生了一宗船難,一艘大船在港口外燃燒沉沒,許多漁民都看見了。詭異的是,據說那船是從朝鮮國來的。”
趙觀奇道:“我國和朝鮮並不通航,朝鮮船怎會航到這渤海灣來?是給官兵攔劫下的麼?”年大偉道:“也不盡然。當時塘沽守衛看到這船,便派船出去將之攔下,喝問幾次都沒有人回答,官兵便上船去搜尋,卻看到一船二十多人竟然全是。。。全是死屍。”
趙觀一驚,問道:“怎麼死的?”年大偉道:“是被刀砍死的。出手的人乾淨利落,當時上過船的一個官兵說道,兇手用的似是極鋒利的快刀。”
趙觀皺眉道:“莫非是海盜乾的?這附近海域不大平靖,那船可能是被海盜劫殺之後,自己漂流來了這兒。”
年大偉道:“當時上船的官兵也這麼想,不願惹上干係,就放火將船燒了。但今兒早上,京城傳來緊急敕令,命桂知府詳查此事,說這船乃是朝鮮皇室的座船,在我中國海域燒燬,須得給屬國一個交代。這也就罷了,奇就奇在今天傍晚又來了一道秘密敕令,由七名錦衣衛親來傳達,要桂知府確認船上是否還有生還者,若有,速速押解去京城,不得有誤。桂知府得令後,立即派人去附近海域探訪,又在沿岸的漁村搜尋,果然聽說某漁村來了一群朝鮮人,其中幾個衣飾華貴,還有十多個衛士模樣的壯漢。”
趙觀聽出了興頭,喝了一口茶,說道:“這群朝鮮人突然出現在中土,確實頗為奇怪。可查出他們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