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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怡情悅性,博君一粲。我今日見到閣下尊容舉止,真為令小姐抱憾。”
段老師神色微變,淡淡地道:“倒要請教。”
凌昊天道:“令小姐小小年紀,便得跟著你們這些正經八百?嚴肅不堪的老學究學習琴棋書畫,豈不悶煞了她?我跟你說,這些玩意兒的本質,是一個‘雅’字,一個‘趣’字。你們拿這些玩意兒來試探上山的人,大落俗套,還有甚麼雅味可言?你們對這些玩意兒認真執著,一絲不苟,還有甚麼樂趣可言?令小姐有如此的師父,就算是塊上好的璞玉,也要被雕琢壞了。”
段老師和洪曲聽他直斥其非,大言不慚,都不由得臉上變色。凌昊天也不理會,自顧又吃了兩碗飯,才拍拍肚皮,搖搖擺擺地走到棋盤旁坐下,說道:“咱們平下罷。”
段老師道:“棋之一道,以定力高者勝。閣下心浮氣躁,不戰已敗。老夫還是讓你五子罷。”
凌昊天道:“不用。高手過招,豈能相讓?依我說,棋之一道,以功力高者勝。我功力在你之上,便嘻皮笑臉,也能勝你。”
段老師嘿了一聲,伸手捻起一粒白子,下在棋盤上。凌昊天更不多想,順手拿起一枚黑子,也下了一子。起初三十多子下得甚快,段老師早已看出凌昊天不是庸手,下手漸慢;凌昊天看他的佈局形勢,卻越看越放心,心想:“他所知道的變化,不出遙遙老道的七十二招。”他既將對方的落子掌握住了,更是下得得心應手,每子都似想也不用想便落下,反是段老師每落一子都要沉吟半晌,遲疑再三,才緩緩落下。
如此下到日將偏西,才終於收局。凌昊天贏了三子,勝負分明。段老師凝望著棋盤,緩緩搖頭,又緩緩點頭,說道:“很好,很好!”
凌昊天轉頭向洪曲道:“洪老師,天色不早了,這就請你領我去見小姐罷。”
洪曲和段老師對望一眼,忽然兩老一起滿臉堆歡,四手互握,相對大笑道:“大喜,大喜!”
凌昊天一呆,心想:“這兩個老頭是失心瘋了麼?”
洪曲笑了一陣,才轉過頭來,行禮道:“公子要見小姐,請跟我來。”當下領著他來到一間臨水而築的小樓,請他在客廳中稍坐。那廳十分素雅,果然有大家小姐的氣度。凌昊天負手在廳中走了一圈,玩賞種種書畫擺設,古董珍奇,心想:“這廳的佈置甚有品味,可見其主人氣度高潔,清靈絕俗。我剛才說他們落了俗套,失了趣味,卻是說左了。此間的小姐定非尋常人物。”
但見左首有張石桌,桌面上刻著一幅棋盤。他走上前去,伸手輕撫,想起剛才和段老師對局的經過,眼前忽然浮起一張俊俏的臉龐:她漆黑的雙眼凝視著棋盤,秀眉微蹙,輕咬嘴唇,手中拿著一枚棋子在棋盤角上輕輕敲擊,那幅全神貫注的模樣,竟是如此的可喜可愛,讓人縈念不已。他在虎山家裡時,每日早晚隨父母練武學醫,原本沒有很多空閒;但他自從幼年向九老學得一些琴棋詩畫的玩意兒後,便常在夜深人靜時自己溫習揣摩,有時興致來了,三更半夜拉著寶安去後山陪他對奕。寶安雖沒有他的才氣縱橫,卻也十分聰慧,棋藝不差,兩人往往平分秋色。凌昊天醉心於這些雜學,家中卻只有寶安一人能與他分享。她常靜靜地坐在他身邊,聽他撫琴吹簫;或陪他吟詩論文,下棋品茗,談天說地,有時還會幫他偷一壺酒出來,兩人在山崖上的老松旁暢懷對飲。
凌昊天心中正想著寶安的一言一笑,忽聽一個女子的聲音道:“小三公子,大小姐有請。”凌昊天轉過頭去,卻見廳口站了一個青衣少女,臉上滿是頑皮的神色,正是李韻。凌昊天一呆,脫口道:“阿韻?你怎麼在這裡?”李韻一笑,說道:“你跟我來就知道啦。”
凌昊天忍不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容情沒事了麼?”李韻道:“她自然好端端的。你快來罷,小姐等著見你呢。”凌昊天一時想不明白,只知道自己定是上了一個大當,隨口道:“小姐?”李韻道:“就是蕭大小姐啊。你這麼多關都過了,終於可以見到大小姐的面,應當很高興才是!”
凌昊天跨上一步,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低喝道:“你快告訴我,你們騙我來此,究竟是為了甚麼?”李韻抿嘴一笑,說道:“蕭大小姐廣開銀瓶山莊莊門,向天下少年英雄招親,你到現在還不知道麼?”
凌昊天這才恍然大悟,原來甚麼容情被抓?向蕭大小姐求情等,都是風中四奇編造出來,專為騙自己上銀瓶山莊闖關求親的圈套,不由得又好氣又好笑。便在此時,珠簾擺動,發出璣然悅耳的聲響,門內走出兩個婢女,向他盈盈行禮,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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