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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兩人正沿街向北趕路時,忽見聽到前面響起了一陣激烈的鞭炮聲,原來是一家新店面要開張了。修流也不在意,心想,這種年頭還有人開店鋪,定然是有滿洲人撐腰的了。斷橋眼尖,突然說道:“修流哥,前面那新開店面的那兩個老闆,不就是‘歲寒三友’中的石竹跟蘇茂松嗎?!”
修流仔細看了,果然便是他們倆。兩人已經剃了頭,腦門上精光發亮,但那辮子,卻有些猥瑣,不夠油光。修流上前去,只見那店面的牌匾上題的是“松竹書屋”四字,看那字跡,正是石竹題寫的。他心下不免冷笑了一聲。
蘇茂松先看到了修流跟斷橋,慌忙迎上前來,笑道:“原來是周公子跟斷橋姑娘,多謝你們前來捧場。”
修流冷冷說道:“我們只是路過而已,不是來捧場的。這裡自然有滿洲人給你們捧場的。”
蘇茂松有些尷尬。斷橋道:“蘇先生,你不釣魚了?!”
蘇茂松笑道:“這年頭,哪還有魚釣呢!”
修流道:“你一定給滿洲人送了一大堆的畫了吧?他們剛到中原,個個都想附庸風雅,又辨不得韻致。如今蘇先生的畫也掉份了,只是可惜了那些紙墨。”
蘇茂松有些尷尬。那石竹走了過來,跟修流道:“周公子,上次喝了你的酒,這份人情還沒還呢!今日由石某做東,咱們爺倆一醉方休。”
修流道:“老爺子,我已經沒有那份興致了!喝酒也得有點興致,沒了這份興致,再好的酒喝起來,也是索然寡味。”
石竹道:“要不石某便塗鴉幾筆,給公子補壁?”
修流笑道:“在下看字也看人。我如今連家國都沒有了,拿了那勞什子到哪兒去補壁?”
斷橋問石竹道:“老爺子,你家的小孫女上哪兒去了?”
石竹嘆道:“別提了。”
蘇茂松插話道:“這杭州城新來的一個滿洲將軍看上了她,把她買走做妾了。”
石竹道:“這亡國的滋味,還真不好受!不然,我們何必要來開這種書畫店?!”
修流跟斷橋離了杭州,匆匆往嘉定趕去,路上他們問了一些人,大家都說:你們上嘉定去,不是趕著去找死嗎?前兩天那李成棟又在屠城了,殺了兩萬多人,屍體臭得十幾裡外都聞得到,那裡快要成了死城了。一個老頭道:“漢家人殺起漢家人來,比誰都很。老漢這輩子還沒見過這麼無恥的漢奸!這回嘉定城裡城外終於都剃頭了。不過兩個月來,嘉定人畢竟還是給咱們江南漢家人掙了一點面子,可憐哪。既有今日,何必當初?!咱們是自家人不把人命當回事。真是可憐!”
斷橋向路人問起嘉定葉家的情況,大家一聽說是大戶人家,都拼命地搖頭說,城中的大戶,不是被殺死,便是被搶光了,女的還都被姦淫了。斷橋聽了,忍不住便哭了起來。修流安慰她道:“橋兒,你爹爹有那麼多朋友,一定不會出事的。”但是,他想起自己在嘉定城裡時的情形,心下也是十分的不安。
第三天兩人便趕到了嘉定城外,只見城門外佈滿了漢兵。兩人一到城門下,便被那些漢兵攔住了。一個軍官說道:“要進城,先剃頭。”
修流道:“我如果不想剃呢?”
那軍官冷笑道:“那就割腦袋!我們割的腦袋還少嗎?!小兄弟,看你年紀輕輕的,媳婦也長得俊俏,就別拿脖子當韭菜了!”
修流說了聲好,突然拔出劍來,身子一旋,只見倏忽之間,那軍官跟守門的十幾個士卒的辮子全都被他割斷了。那些人呆了一下,便四處去摸掉落在地的辮子。修流跟斷橋忙進城去了。
兩人到了葉府,只見那裡已是一片廢墟。斷牆頹垣,滿地瓦礫。那荷塘中堆滿了雜物渣滓,散發著腐爛的黴味。兩隻白鶴也不知去向了。斷橋見了,撲在修流的懷裡,泣不成聲。她承受不住當初的綠意濃郁的家園,突然間變得死氣沉沉。
修流在瓦礫堆中挖尋著,企望能找到一些葉思任跟周莘的遺留之物,最後卻一無所獲。修流跟斷橋道:“橋兒,也許姐姐跟姐夫早已離開了嘉定城。錢財只是身外之物,但願他們倆平安就好了!”
斷橋哭道:“你不知道我爹爹的脾氣的。你看他平日裡似乎什麼事都不放在心上,但真正遇到大事的時候,他的脾性比誰都犟。”
修流道:“我們得先離開這裡,再到別處去打聽看看。”
兩人跪別了葉府。此時城裡的漢兵,正在四處搜尋他們兩人。修流這時心中怒火正熾,只要見到有漢兵上來盤問,二話沒說,拔劍便砍。城裡四處都是漢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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