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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似乎想摸摸我的臉頰,我們倆同時注意到他手上的殷殷血跡。
“你怎麼啦?”我呆呆地問,瞪向那人,忽然覺得下腹一陣墜痛,痙攣得再站不穩,暈倒在他懷裡。
第二卷:風雨如晦,命途多舛。歲月靜好,及爾偕老。 失子
胤禩慌忙將我抱至床榻。我半寐半醒地靠在軟枕上。他難以置信地掀開我的絳紅色的旗袍下襬,裡面,淺色的襯裙滲出縷縷嫣紅的血痕。
“快,快傳太醫進來!”
依稀覷見一個御醫正品級的老者在如意嬤嬤地引導下恭恭敬敬地快步入內;表哥也跟了進來,立在門邊。丫鬟們忙放下帳幔,只將我的手腕露於帳外。
太醫細細地診了片刻,道:“福晉已經懷有三個月的身孕了。”
我心內忽然一陣莫名的感動:孩子,我有孩子了……原來,就是它近來折騰得我渾身不適……只聽見簾外的胤禩帶著驚喜與不安顫聲問道:“此刻內人可安好?”
太醫徐徐地說:“未足月而現散脈,是胎兒流產的先兆。如果老夫沒有猜錯,恐怕福晉已經見紅了吧?”聽到這裡,我心裡一緊,眼角又滲出淚來。
“正是,請您務必設法保全。”
“胎兒一時不穩,用幾劑安胎藥也能保全,只是福晉的身體虧虛已久……眼下又……”
“您請直言。”
“福晉的脈象寸口微弱,陰氣盛寒,已然有了傷寒的症候。若欲保全胎兒,必慎之又慎,只能服用些進補滋養之藥,而福晉罹患傷寒,底子又羸弱,難以久撐,實恐母子俱危;若力保大人,即便用藥疏散小心,胎兒也將小產。倒不如,先行打胎,再設法調養。”
“我要孩子。胤禩,你跟太醫說,要孩子……”我虛弱地叫出聲。
“好,我們保孩子。”胤禩鄭重地吩咐太醫。
我聽得這話,好容易舒了一口氣,沉沉地昏睡過去了,耳畔隱隱聽見胤禩領著太醫出去的腳步聲。
睡了片刻,直到胤禩扶著我半坐起來。拂琴端來一盞藥,小心翼翼地用小銀匙餵我,我慢慢地吸了一口,忽然瞥見嬤嬤哭成了淚人兒、眼皮紅腫地侍立在床頭,驀地起了疑心,虛弱地扭過頭去,問:“這是什麼藥?”
“安胎藥。霏兒,你快要做額娘了,趕緊把藥喝了,聽話!”胤禩口氣輕鬆地笑著說。可是,言語神色間的不自然卻瞞不過和他朝夕相伴的人。
“說謊!”我一把推開藥碗,濃黑的藥汁潑濺在淡淡的湖綢被面上,怵目驚心。“你這個騙子,你害了我,害了我一家,還想作踐我的孩子……”我費力掙扎,想從他的懷裡掙脫出來,“別以為我猜不透你為什麼緣故把太醫叫出去,你們商量好詭計暗算……這是打胎藥……我,我死也不會喝。”我喘息著說完,閉上眼睛,不再看他。
我在病榻上苦苦支撐了一天兩夜,嬤嬤、拂琴、枕書、侍畫……甚至連表哥和阿瑪都進來了,每個人都竭力地勸我吃藥,我扭過頭去,暗自垂淚,卻一聲不吭。
然而,我可以抵得住眾人的勸說,卻沒能撐過傷寒來襲:高燒、飲食難進、嘔吐等很快便拖垮了我。額頭上不停地換敷著冰枕,身上卻還是滾燙得厲害,喉嚨裡煙熏火燎的。當第三天清早再一次暈死過去之後,一切便不由自主了。昏昏沉沉中,被胤禩抱在懷裡,輕聲哄著,另有個人把一味很苦的湯藥一勺接一勺地餵我灌將下去。
侍女們捧著紗布和盛滿熱水的銅盆魚貫而入。
外室。如意嬤嬤淚眼婆娑地對胤禩說:“孩子好歹掉了,是個剛成形的阿哥。格格這會子又暈過去了,太醫說得慢慢調養上幾個月。”
第二卷:風雨如晦,命途多舛。歲月靜好,及爾偕老。 尤悔
當高熱逐漸退去,我終於從昏迷中轉醒之際,一個熟悉不過的聲音驚喜地喚著:“霏兒,霏兒!”然後便感到一片溫熱的唇吻了吻我的額頭,道:“不燙了,謝天謝地。”
我不舒服地挪動了下,試圖躲過那扎人的胡茬,睜開眼瞼看見的,居然就是他——那個從指婚之日就開始不斷欺騙我,用我和家人的血淚、痛苦來換得他阿瑪的青睞的男人,那個寧肯捨棄我也絕不放鬆對權力的追逐的男人,那個賦予了我腹中胎兒生命又狠心親手將它奪走的男人!他居然憔悴著臉,腮下盡是細密的鬍渣。
“我不要見你,”我恨恨地說,想抬手把他推走,卻又力不從心,只得別過臉去,伏在枕上啜泣:“你怎麼能狠得下心來!你是他阿瑪,你怎麼忍心灌我吃藥……你不是人,虎毒尚且不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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