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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當年的秦淮八豔就住這兒。”
我抬頭望去,磚橋共有三個橋拱,都很闊大,儼然是三座門兒;橋磚是深褐色,想必年代久遠了,幸而完好無缺。橋上兩旁都是木壁的房子,中間隱約有條斜斜的小街,這些房子都很破舊了,多年煙燻的痕跡,遮沒了當年的美麗。
“胤俄,你也知道秦淮八豔?”表哥故意逗他。
“九哥,你忒瞧人不起了。你以為我跟老大一樣不學無術、胸無點墨麼?秦淮八豔,出了名兒的佳人了,我怎麼會不知道?”
“對,你就知道這個。”
“你門縫兒裡看人,把我瞧扁了!我是翻明史見到的,好不好?話說那個貌比西施勝三分的陳圓圓,嗬嗬,要不是她,吳逆哪裡會山海關獻降!說不定咱們現在還在盛京挖人參、打野物過活呢!”
“胤俄——”胤禩提醒道。
“哦哦,”胤俄不做聲了,半晌,又耐不住寂寞,道:“雪霏,你不是最喜歡這些文縐縐的東西,怎麼不吱聲?”
“我在細看呢,不想說話。”
“你不說我也猜得著。”老十胸有成竹。
“哦?”這倒是我沒料到的,問:“你知道些什麼?說說看。”
“你們女兒家嘛,還能有什麼心思,無非是羨慕陳圓圓的傾國傾城,盼著自己也能有這麼一位衝冠一怒為紅顏的夫婿唄!你放心,八哥對你那心意真是沒話說的……”
“你錯了,我想的不是這個。”
“哦?”輪到胤俄料想不到了。
“那你想著什麼呢,霏兒?”胤禩輕聲問。
“我在想,八豔裡不算聞名的顧眉才是真正幸福的女子呢。”
“嗯?”胤俄又來插話,“顧什麼眉的究是何人?”
“顧眉的夫婿身為朝廷命官,卻肯以妻禮迎娶一名樂妓,從此不再納妾;入清之後,甚至把一品誥命的冊封給了出身青樓的顧眉。名分是其次,難得的是一片真心,之死矢靡它。若是像陳圓圓那樣,一朝春盡紅顏老,便被棄擲不顧,遁入空門;就算曾經慟哭六軍,天下縞素;又有何可羨慕之處?”我幽幽地說。
姑姑道:“究竟是姑侄同心,姑姑也這樣想的。”
我說:“只有胤俄這樣的男兒才會覺著‘傾國傾城’是什麼幸福。”
下了船,向船家道聲謝,給了賞錢,我們又步行回織造府。路上,胤禩悄悄地附在我的耳邊低語:“你放心。”
到了織造府門前,皇上身邊的顧問行已經候著半天了,道:“宜主子,皇上今夜召您侍寢,您總不回來,可急壞了奴才。”
姑姑難堪不已,我們趕緊找各自找藉口告辭。胤禩還要去大阿哥住處交待下明日的事務,表哥先送我回屋。
倆人低頭走著,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亦不言語,到了寢殿的院落門口,表哥道:“你自進去吧,八哥過會兒便回來。”
我說:“表哥,今日我和姑姑的話,你都聽見的。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女人的心思,古今皆同。姑姑是這樣,我是這樣,棟鄂姐姐想必也是如此。退一步海闊天空,既然咱們已冰釋前嫌,我只盼著你們倆也幸福安樂。你多番納妾,姐姐心裡一定如鯁在喉,只得打落牙齒和血吞;往後可切莫再傷她了。”
表哥道:“前兩年的荒唐事,怎麼還提呢?我大婚之後不是一直循規蹈矩麼?放心,表哥不是溺於聲色之人,不會叫額娘和你失望的。”
鎮江府
隨皇上、太后參拜了鎮江府聞名的金山寺。
金山寺後身的佛堂。
“四伯,給您請安。”
“免禮。”
“剛剛皇阿瑪下旨,叫諸兄弟賦詩一闋。不知弟妹可願意為我看看。”
“恭敬不如從命。”
“《聽禪》?”
“正是。”
“四伯果不愧於‘四佛爺’之名,雅好禪意。”
“佛爺不敢當,唯向佛、禮佛而已。”
“幽齋人跡少,禪翼響疏林。大火方流序,微諒早託音。乍聽分遠近,欲覓隱高深。旦夕軒亭外,清機伴我吟。”我慢慢吟讀。
“何如?”
“四伯韜光養晦,名曰聽禪,而意不在此。”
“哦?”
“盛唐時,處士盧藏用隱居終南山,化身隱士,繼而聲名鵲起,終被朝廷徵用,後位至宰輔。”
“弟妹不妨直說。”
“這首詩是要呈給聖上的,真正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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