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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起落,孤倦很快的出現在了遠處那個小院子手起板落,連綿不絕的聲音和顯而易見已經染上大片血跡的粗糙衣料都在那裡,明明白白的顯示著發生了什麼——私刑和軍隊裡犯了錯而得到的一致的刑罰,卻是因為完全不一致的理由行刑的人不曾想過居然會有人出現,愣了下,手裡的板子怔怔的忘記了打下去,知道被納明冷眼一瞪,那高高舉起的板子,便又重重的揮下去!
桑乙已經被打得快要失去意識,於是對於孤倦的到來他一丁點兒都沒有察覺,被打了這麼久,哪裡還分得清什麼是什麼?
頂多,模糊的視線讓他產生疑惑——為什麼會看到與那人相似的身影?果真是產生了幻覺?
卻忍不住固執的想要看清楚“王妃殿下,”冷眼過,納明這才轉過身面對剛趕到的孤倦,一雙深沉的眸一星半點的遮掩都沒的望著她,眸內的冷厲完全不在乎的表現著小殿下品性高潔,非天地間常人所能及,所以很多事情他不言語。然而他納明,既是殿下侍衛,便不允許任何一絲委屈加於他身他不言的,他來言!他不語的,他語!
此女此等性情,若不調教好,殿下該受得多少委屈苦楚?
而此刻的卑劣私刑,不過是他所有手段方起步的零星半點,怎可遲疑猶豫?
全然不打算解釋此刻發生的事,納明言語間一波一波寒氣,四溢方言‘王妃殿下’,四字而已,夜間環伺的陰冷便如波湧,翻天而來孤倦聽了,並不留意,亦不曾言語,不過察覺此刻的事情和自己想象不同,便立刻起了離去的想法至於被打的是誰,為什麼被打,她並不想過多的干預——這個十三皇子府,就算果真是要囚上她一輩子的地方,她也沒打算和裡面任何一個人有任何多餘的接觸!
可——“殿下負天下奇毒,身體孱弱,一向少不得人候著,納明前日斗膽,衝撞王妃,不過是秉著一顆赤誠之心,乞殿下王妃琴瑟和諧兩情相悅,蓋他日共協白首,謂人間一段佳話!”
“納明知道王妃乃世間少有奇女子,驚才絕豔,少年時間便成名我金皇朝,到如今,蓋問四方,豈有不知飛將軍孤倦之名者?昔日烽火煙臺叱詫,天地乾坤眺轉,何等快意?然,無論何等才能者,終有個卸甲歸隱之時,我皇聖恩,念將軍功重德厚,賜婚與殿下——因殿下身弱之故,將軍或敢不愉,可,殿下之才、之德、之貌、之美、之善、之純……若將軍能開眼視之……納明相信,將軍定有所得。”
言辭間讚美諸多,卻始終脫不出個要她‘識相’之意孤倦聽了,心內嗤笑,卻依舊不言,只著著一襲薄裳立於這寒夜裡此夜明朗,月正當頭,銀白色的光細密的籠罩了整座幽靜的院子,納明看著自己眼前的女子,神情倨傲,挺直著身板立在那裡,仿若本身便是對他所言的一種最好的駁斥心頭不愉愈甚,復又開言卻不曉忽然之間——“什麼……什麼王妃!”
哆嗦的語調藏不住言辭間賦予極致的不屑“你們,你們這該死的王府裡,誰,誰將她……當了主子?”
“居高位者位尊,何有憂心?一句皇恩浩蕩……數載功勳皆不見……好個浩蕩!桑乙不過位卑小民,生死皆由人手,可這一腔忠心……早似流水,皆付東流……棍棒相向又何妨?桑乙心中……只容一人……一人為主……一人!”
模糊,卻清晰的突兀的言辭,顫抖,伴著血滴的抬首,桑乙看到那人立在寒冬裡,形狀筆直,一如初見時那般……恍若神祗日前相遇,自然並非初見他桑乙,一生不過十數載,百十來字便可敘完:“十歲父母亡故,成孤體人情險惡,查世道炎薄,潦倒少年,腹內饑荒何處可?
聞邊關緊急,遇抓丁飢渴,糊塗招募,十二稚齡軍中和風雨先,扛刀而上,刀比人長狂沙裡,敵人猖狂,人似豺狼遇險刀光顯現,血雨瘋顛馬背上,英雄年少,快出刀黃沙裡,可憐稚童,命存了血衣白袍,黑馬黃沙道恩情結了難報”而那英雄竟為女子,且是他們金朝那般的風雲人物——是桑乙始料未及的,可,若非當日的孤倦刀下快手,若非她察覺自己年幼托人送予某戶喪子的農家代為收養……這世上早就沒了他這麼個人!
————而這百十來字,則是曾經讀過幾年書又瞭解少年心思的農家養父,拽文般寫出來的曾經不是太明白,可若干年後,對於那個救過自己的女子,他桑乙還真是存了這些心思!
——今生一干赤膽,滿腔忠心,他是再也不會給予除她以外之人!
天註定!
“……”
原來是他!
被打的人,居然是那個非跟著自己回來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