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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班牙,情況又與法國不同。那裡的肖像作品,描繪都比較如實。此外,西班牙還是一個比較保守的國度,極少裸體肖像出現。從美術史上看,著名的作品只有宮廷畫家委拉斯開茲的《鏡前的維納斯》和哥雅的《裸體的馬哈》傳世。不過,佳作不在多,恰恰是這位哥雅,被藝術史家公認為近代繪畫的始祖。 話再說回來,據說,按照訂畫人的要求,如實地描繪作為模特兒的名人是在克倫威爾以後。的確,在舉世聞名的《克倫威爾肖像》中,明顯地透露出一種表裡不一、追求虛榮的庸人氣質。這種如實描繪的畫風還可見諸同時代的許多作品。一位藝術史家曾這樣描述他的一次觀畫感受:他曾在慕尼黑美術館看見過一幅肖像畫,那是一個雙頰鬆弛、具有厚厚的雙下巴、臉上流露出好色神情的醜女人。她打扮得漂漂亮亮地站著,你一定會認為是肉鋪的老闆娘什麼的,甚至還會聯想到,她大概是把僅有的一點點存款都提取了出來,盡一切可能裝扮一番,由長著酒糟鼻子的丈夫陪著出去,然後附庸風雅到歌劇院的末座去看一場歌劇。但是,當他走近一看時不禁大吃一驚,原來這上面畫面的絕不是什麼肉鋪的老闆娘,相反,她是大畫家哥雅筆下的《瑪麗亞·路易莎肖像》。 瑪麗亞·路易莎是西班牙國王卡洛斯四世的王妃,正如史實所記,這位寵妃任意擺佈身體虛弱的國王,與情夫曼努埃爾·德·戈多伊一起在18世紀強大的西班牙為所欲為。在這幅肖像那如實描繪的風姿中,同樣可以看出主人公追慕虛榮的俗人氣質。不過,值得深思的是,她本人不會看不出自己在畫面上的神態。或者說:作為模特兒她不會不知道已經暴露了自己,甚至,在作畫過程中她不會不注意到畫家的眼光辛辣地注視著她,並一筆一筆地將自己描繪成這樣一個冷酷無情的醜女人。如果真是如此尊重現實、尊重藝術的話,也許應該認為瑪麗亞?路易莎是一位奇怪的女人,甚至應該說,這是一幅偉大的女性的肖像更為恰當。然而,如果我們把哥雅的前輩孟格斯早在路易莎14歲時為她畫的肖像拿出來放在一起時,人們不禁會慨嘆這“奇特”與“偉大”的後面,權勢與放蕩給人的心靈與外貌所造成的扭曲!此外,還有一幅《查理四世一家》,這是一幅群像,包括了國王、王后、王子、公主及其他王親國戚共14人之多,哥雅還把自己也畫了進去。不過,恰恰是除了哥雅之外,這14個人中沒有一個是富於人情味的,難怪19世紀法國作家戈蒂葉見了這幅畫後感嘆道:“哥雅真了不起,他畫了一群用勳章和綬帶、珠寶綢緞裝點起來的白痴和暴發戶。” 當然,如果要談模特兒與畫家的軼事,也許最熱門的莫過於《裸體的馬哈》了。有關這件作品的傳說,比畫幅本身要豐富得多。也許,哥雅自己就是一個傳奇的人物。他1746年生於西班牙北部的農村,小時候一邊放牛一邊隨意作畫,傳說天才因此而被一位過路僧侶偶然發現,於是送他上學,14歲後又進入畫室學畫,老師讚賞他的天才又擔心他不守本分。青年時代的哥雅性格粗野、好鬥,傳說一次他在畫室裡幫老師作畫,竟給基督的嘴上畫上菸斗,使老師大為生氣。在畫室外他也常惹是生非,17歲時,在一次宗教節日裡,因領人打群架出了人命,只好逃到馬德里。他兩次投考美術學院未果,後隨鬥士團巡迴演出併到了義大利。一次,他竟飛簷走壁爬上了聖彼得大教堂的圓頂,目的是在上面寫下自己的名字。不過,在義大利期間他受古代大師作品的薰陶的確得益匪淺,藝業突進,並有作品獲獎。可惜,由於與修道院修女的愛情而觸犯了法律,他不得不重返故里,後經友人介紹進入皇家織造廠擔任壁毯畫設計工作,於是一帆風順,擔任學院副院長、壁毯廠領導人、宮廷畫家,等等。 《裸體的馬哈》和《穿衣的馬哈》是兩幅著名的作品,技巧很高,而同時惹起人們探討和爭論也最多。馬哈是西班牙語俏女郎之意。從前一般認為,這兩幅畫的模特兒就是阿爾巴公爵夫人,哥雅與她有著深厚的感情。他為她畫了兩幅肖像,一幅是穿衣的,一幅是裸體的,也就是這兩幅馬哈。傳得最神的,是一次正在畫的時候,有人來報信說公爵怒氣衝衝地找來了。哥雅急中生智,迅速又畫了一幅著衣的,待公爵趕到時見夫人衣著整齊地擺著姿勢,心中的慍怒也就煙消雲散了。另有一說,就是畫家平時掛著《裸體的馬哈》,待讓人欣賞的時候,就換上著衣的了。看來這些都是杜撰的故事,不過倒是符合西班牙當時的歷史情況。在這個戒律森嚴的宗教國家,一個出身名門的夫人赤身裸體地擺姿勢,而畫家又去畫這個姿勢,兩個人的結局都是可想而知的。後世,還有人就哥雅與阿爾巴公爵夫人的傳說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