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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成藥對幼兒風險極大,再說附子理中丸中的附子具有毒性,大一些的孩童也就罷了,新生兒用那樣的藥太危險了,與之相比腹瀉貼更保險。”
沒想到她竟然敢對著他據理力爭,斗篷男略感意外地挑起雪白的眉毛,不過一息之後便換成了用看白痴的眼光看著她:
“對於三個月以下的小兒來說,虛寒引起的腹瀉屬於極難治癒的重症,腹瀉貼對於重症腹瀉過於溫和,如果不下重劑量,這麼小的孩子腹瀉不止很快便會去見閻王,這點你師父沒教過你嗎?”
他說話太惡毒了,不等孩子娘發怒,阿依先火冒三丈起來:
“就算阿五腹瀉嚴重,你也不能說這種話,在孃親面前詛咒人家的孩子,你師父沒教過你對待受到病痛折磨的病人和病人親屬要溫和待之,不可以出言不遜,這是作為大夫最基本的醫德嗎?”
“你以為你在教訓誰,小丫頭,我從醫時你還不知道在哪個水坑裡玩泥巴呢,就憑你這種治病只求穩妥還自以為是溫柔為他人著想其實只是想逃避風險害怕承擔責任的方式,這樣的你也想從醫,百仁堂是打算自砸招牌嗎?”
“你……”彷彿一直引以為傲的部分突然就被摧毀了,阿依怒火中燒,直直地對上他那雙彷彿正掌握著眾生生死高高在上俯視一切的眼,堅定地道,“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從醫,但我從醫可不是為了盛氣凌人地將病人的生命玩弄於鼓掌之中,我只是希望被我治療的人能夠少受痛苦少受危險堅強地活下去,我並不怕承擔風險,如果到最後只剩下需要冒高風險的方法,我會去做的。”頓了頓,她回過頭說,“阿五娘,我先去藥堂拿藥,回來給阿五施針,腹瀉貼加針灸,比口服更穩妥,雙管齊下,見效能更快些。”
“那就有勞姑娘了!”阿五娘已經被兩人的對話嚇傻了,她並不知道即使是普通腹瀉也會令新生兒死亡,驚慌得紅了眼眶,連忙點頭。
斗篷男目不轉睛地看著阿依,看了半天,忽然在面巾下噗地笑出聲來。阿依覺得他在嘲笑自己,面色越發陰沉,繃著臉問:
“你笑什麼?”
“我覺得你比起從醫,更合適去廟裡當觀世音菩薩,都不用塑金身,頭頂上就自帶了普度眾生的光圈。”
阿依眉角一抽,一百個肯定他是在諷刺她。
“你叫什麼名字?”一雙剔透如琉璃般的眸子含著微光,細長的眼梢顯而易見地上揚。
“你師父沒教過你問別人名字之前先報上自己名字嗎?”阿依不遜地說。
斗篷男這會兒卻不以為意,淡聲道:“蘭陵秋,蘭花的蘭,陵墓的陵,秋天的秋。”
“姓蘭……”阿依漫不經心地點頭,“你果然是瑞和堂的少爺,奇怪,瑞和堂的少爺為何連我家先生都沒聽說過?”
“因為我是不祥之物。”蘭陵秋平聲回答,眸光冷漠。
阿依一愣,望著他純黑的偽裝下裸露在外的一小片雪白肌膚及蒼白的睫眉,頓了頓,一聲譏笑:
“不過就是天生畏光,比別人白了點,作為大夫即使能力見識有限,但遇到沒見過的病症時不管對方是什麼樣子都不可以歧視對方,這點你師父沒教過你嗎,連這都做不到,有什麼資格充大輩振振有詞地教訓我?竟然說不祥之物,你那麼相信不祥,幹嗎不去廟裡當道士斬妖除鬼啊?”
蘭陵秋怔怔地望著她,淡粉色的眼眸裡滿溢著錯愕與驚詫。
一輛青綢馬車駛過來,緩緩停在二人面前,車簾掀開,露出一張俊美如玉的臉。
“你在做什麼?”秦逸探出頭來問阿依,眸光落在蘭陵秋身上,先是嚇一跳,繼而面色微沉。
蘭陵秋直直地望著他,忽然輕聲吐出一個字:“蠱……”
阿依沒聽清,迷惑地望向他。秦逸已經不耐地皺起眉毛,冷聲命令:
“解頤,上車!”
阿依哦了一聲,不放心地囑咐阿五娘幾句,揹著大藥箱爬上馬車。
“喂,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蘭陵秋見她要走,開口問。
阿依看了他一眼,義正言辭地道:“我家先生說了,閨名隨便告訴人就沒有閨譽了,我也是要閨譽的。”說罷刺溜鑽進馬車。
馬車緩緩駛離,蘭陵秋雪白的眉毛一抽,頓了頓,頗感意外地輕喃:
“想不到這帝都竟會有蠱……”
第一百十一章 去驗屍
黑沉沉的夜,彷彿無邊的濃墨重重塗抹在天際,半點星光也無,黑雲密佈,野風哀嚎,吹翻了門前懸掛著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