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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這個小不點兒……”先前那位不以為然的聽眾翹起了二郎腿。
……
兩小時後。
這位聽眾的態度,在講座開始十分鐘後就已經徹底改變了。此刻,他一手執筆,另一手按著放在大腿上的筆記本,全神貫注的聆聽著葛蘿瑞雅的每一句發言,生怕錯過一句。一隻蒼蠅停在了他的鼻樑上,他卻根本沒有任何察覺。
“……綜上所述,我們可以得出結論。”葛蘿瑞雅最後用這樣的話結束了自己的講演,“‘傀儡啟智術’就和‘祈願術’一樣,是在雲上時代是絕對無法使用的法術。我們無法生造一個新的靈魂,不能憑空賦予泥雕木塑的死物以獨立人格。對那些從事‘傀儡啟智術’研究的人,我感到遺憾。但關於‘傀儡啟智術’的研究絕非毫無意義。每一次賜予傀儡智慧的嘗試都給我們帶來了新的知識,讓我們可以製作出更強大、更實用的傀儡。現在泰勒斯的傀儡——特別是魔像生產如此發達,有一半是‘傀儡啟智術’研究的貢獻。正如我們對知識的追求是無止境的一樣,任何有關追尋知識的努力都不會白費。”
掌聲雷動。葛蘿瑞雅的聲音清脆而響亮,講述深入淺出,特別是結論意義重大,幾乎征服了所有聽眾的心靈。泰勒斯就是這樣一座城市:只要你表現出了充足的智慧,無論男女老幼,一定會取得人們的尊重。
“拉曼塔森尼斯小姐!”講演剛剛結束,一位坐在第一排的短髮青年叫住了正要下臺的葛蘿瑞雅,“請等一等!”
“先生,有什麼事嗎?”葛蘿瑞雅和顏悅色的說。
“我是您的……唔……”青年似乎一時間想不出合適的措辭,“……總之,能請您在我的筆記本上籤個名嗎?”
“當然可以。”葛蘿瑞雅說,很爽快了的為短髮青年在本子上籤了名。她注意到,青年的腋下夾著一本很厚的書,書裡還夾著書籤。
“拉曼塔森尼斯小姐……”青年熱情的說,“我姓比列爾,傑克·比列爾!我的父親和祖父都是土生土長的埃里奧斯法師……”
“嗯,嗯。”葛蘿瑞雅耐心的聽青年講述著。半晌,似乎是確認這位光彩照人的黃金一代已經對自己有了印象,短髮青年心滿意足的離去了。
而葛蘿瑞雅似乎嘆了口氣。這種事不是第一次了……
“葛蘿瑞雅。”第二排的座位上,一位聽眾站起身來。自始至終,這位白袍法師聽眾始終低著頭,沒有摘下過自己的兜帽,只是人們都把注意力集中在講臺上,沒有人注意他。
葛蘿瑞雅瞥了這位奇怪的聽眾一眼。
“是你。”她說,“我父親讓你來的?”
“不。是我自己的意志。”那聽眾道,摘下兜帽。
如果這人就這樣出現在禮堂裡,肯定會瞬間成為全場關注的焦點。埃里奧斯最著名的黃金一代,索利達爾學院副院長,盡頭之國的太陽……這位青年男子的身上,實在有太多、太多的光環了,多到甚至讓其他黃金一代難望其頂背。
“克利夫。”葛蘿瑞雅說道,語氣頗有些不耐煩,“搞那麼神秘兮兮做什麼?為什麼不直接——”
彼得·克利夫搖了搖頭。
“這是屬於你一個人的講臺,葛蘿瑞雅。”克利夫說,“我不想因為我的忽然出現,轉移大家的注意力。”
“那還真是多謝了……”葛蘿瑞雅不滿的嘟嘟嘴。
克利夫沒有繼續和葛蘿瑞雅就自己的問題繼續糾纏。他換了個話題。
“你的講演非常成功。”他說,“有計劃多安排幾次嗎?”
“免了。我可沒有那麼多新東西可以講給大家。”葛蘿瑞雅果斷的說,“你知道,有水平的聽眾都太挑剔了,而剛剛那種人——”
“他是個騙子。”克利夫面無表情的說。
葛蘿瑞雅吃了一驚。那種假借聽講的名義和自己說話的追求者她遇到過好幾次了,但就算對方別有所圖,克利夫也不至於……
“半年前我見過他一次,在一個沙龍里。”克利夫說,“那時候,他就隨身帶著那本書——《雲上時代的法術歷程》。”
“這有什麼問題嗎?”
“今天我始終坐在他身後。我發現,今天書籤的位置,和半年前的位置一模一樣,是同一頁。”
“……”
“他只是想借這本書顯示自己的文化水準罷了。恐怕你的演講,他一句也聽不懂。”
“我習慣了。”葛蘿瑞雅嘆氣道。
“你應該在眾人面前表現的更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