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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裡倒還是頭一遭。
他愣了愣,左右施禮道:“臣參見皇上、太后。”
可足渾楟擺了擺手,笑道:“又不是在大殿上,我們家裡人聚一聚不過是為了閒話些家常,衝兒你不必拘禮。”
慕容衝笑了笑,道:“二哥,那我就少禮了。”轉頭瞧見身邊站著的慕容評愁眉不展,當下知道絕不是‘閒話家常’那麼簡單,必定有棘手的事情。只是皇上、太后都不言語,他也不想先行問及,只道:“叔爺也在啊。”
慕容評有些心不在焉地笑了笑,“嗯”了一聲。
慕容衝注意到皇上手中捏著兩本奏摺,料想他召自己前來應該和這兩本奏摺有關,但他並不吱聲,不動聲色,只全當沒看見一般。
可足渾楟見一時無人說話,便悄悄嚮慕容暐遞了個眼色。慕容暐咳嗽了一聲,起身將手中的一本奏摺遞給慕容評,道:“這個還是放在叔爺那裡好些,朕只當沒有看過。”
慕容評稍有猶豫,還是接下了。
慕容衝心中卻是疑慮叢生。
先皇臨終前拜了包括慕容恪在內的四位朝中重臣為“顧命大臣”,給了他們一定的權力攝政,同時也分散了他們的一些權力,期許他們全力扶佐新皇治理國家,而慕容評便是這四人之一。本來,按照先皇臨終前對他們四人的分派,他這個“顧命大臣”的權力中也包括將所有的奏摺進行篩選,然後直接上呈給皇上,所以形式上本應該是各朝臣將奏摺匯總給上庸王,然後由他負責取捨。只是,慕容恪在世之時本已大權獨攬,各地上呈的奏摺實際上都是匯總到了他那裡,而慕容評也不敢對他轉交要求上呈新皇的奏摺再有所更動,所以後來,只要慕容恪在朝,就乾脆省掉了這個無謂的周折,轉而由慕容恪直接上呈。這一點上,慕容衝繼任大司馬之位後也一直是依照前任的約定俗成來處理的。所以他現在見到慕容評手握皇上遞迴的奏摺當然心存懷疑。
“衝兒,那摺子你本不應該遞上來。”可足渾楟笑得很溫柔,也很寬和,“我知道你年紀不大卻要擔當大司馬的重任,難免有考慮不周的時候。”
慕容衝連忙道:“是什麼摺子?兒臣若有錯失還請母親和二哥明示。”
可足渾楟指了指慕容評道:“就是那本為吳王以及他的親信上奏請功的摺子。”
提到了慕容垂,她的語氣就變得沉重了些:“慕容垂是什麼人你應該不會忘記吧?先皇在世之時,早對他心存恨意。我一向隨著先皇的意思,自然也無法對他生出好感。”
她站起身來,步態優雅地走到慕容衝身邊,伸手夠著早高過自己很多的小兒子,撫了撫他的腦袋,道:“衝兒,因為恨,我和你父王曾經做過很多對吳王不利的事。我說不清那種恨是怎麼開始的,但是,一旦恨了,一旦做了,就只有繼續恨下去,做下去。因為恨是會積累的,對他不利的事做的越多,他對我們的恨就越深,相應的,我們對他的恨也越深,我不希望有一天他強大到足夠來報復我們,所以,你父王雖然已經過世了,可是我依然要把這件事做下去。”
“唉。。。。。。”她嘆了口氣,蛾眉微蹙,道:“即便如你恪叔生前經常和我說起的,‘慕容垂雖心中有恨,但是終是原則大過私心之人,從來都是以燕國國體為重,不會為難我們孤兒寡母’,但是,我又怎能冒險拿我們的安危去賭吳王的原則?主動權若是掌握在了他的手中,便呈‘我為魚肉人為刀俎’之勢,縱然那刀不一定砍下來,身為魚肉的卻也只能活得戰戰兢兢。這樣的日子,我不想要!他越強,我們便越危險,這個道理娘相信你不會不明白吧?”
慕容衝皺眉道:“兒臣怎麼會不明白?當初看到那本奏摺時也是猶豫再三要不要上呈,無奈對桓溫的這一戰吳王功高難掩,兒臣怕若是不把此折上呈,兒臣這個大司馬就難以令朝中武將們信服了。”
可足渾楟淡淡一笑,身為母親的她又怎會不明白這個小兒子打的如意算盤?這本奏摺上請奏之事決不能成行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把否決的責任推給了皇上,他只要上呈了便沒了負擔,卻沒有為那個龍椅都還沒坐熱的兄長想一想他能不能擔負得起這個責任。又或者是他根本不願去想。
“我知道你的苦衷,所以才讓暐兒將摺子轉給了王叔。”她轉頭看向慕容評,眼角流露出的一線遺憾和不忍卻只有被看的人才讀得懂,“以上庸王兩朝元老、‘顧命大臣’的身份地位,應該還是抗得起的。”
慕容評暗想:‘她的難處只有我知道,一個兒子的皇位根基未穩,另一個兒子的威信尚未建立,兩個兒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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