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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歷史已無法改變。
在我以“白衣卿卿”的筆名在某學網站連發了兩個長篇小說,頗有些人氣後,有一天,流雲加入了我常去的那個寫手群。
那時他叫“小李飛刀”,在群裡不常出現,卻很有知名度,靠著率直狂放的言辭和時而靈光突現的學素養,儼然已是一代評論高手。
我和他聊的次數其實不多,但對他的印象卻很好,因為他不會干涉我的寫作部署,卻往往能一早洞悉我潛藏在字下的意圖。
某個夜晚在群裡碰見,聊得投機,我說你應該改個名字。
“改什麼?”他問。
“流雲。”雖然沒見過人,但我的直覺是他叫這個名字更合適。
“為什麼?”
“小李飛刀,例無虛發,該是刀刀如流雲。”我飛快地打字。
螢幕上同時閃出他的回應:“三轅車,五花馬,煙籠寒水月籠沙。金縷衣,玉羅剎,刀如流雲人如畫,人如花。”又笑,“卿卿是想到刀如流雲人如畫?太抬舉我了。”
在群裡,大多數人認為我是男性,習慣叫我白衣,只有流雲,固執地認定我是女子,固執地叫我卿卿。
我“嘿嘿”笑了幾聲,就下線了。
從那以後,他的網名一概改成刀如流雲,他經常在論壇上發些一針見血的犀利時評。很快,他的人氣越來越高,在網上為他牽腸掛肚的美眉恐怕難以計數。
我說:“是不是該謝謝我,你改名後就紅運當頭了。”
流雲說:“好,我請你吃飯。”
我對所有試圖從網路世界踏入我現實生活的異性,有著本能的戒備,就婉拒了,“先謝啦,過些日子再說吧。我明天要跟導師去北京參加研討會,起碼要十天半月的。”
“哼哼,過期作廢。”他發了個桀驁的表情,透露出某種程度的驕傲,見我半天沒反應,又說,“要不我們影片吧。”
早就想象過他的樣子,但這念頭只是一閃而過,我還是拒絕了,“我找找攝像頭在哪裡。”
那頭沉默了幾分鐘,說:“如果我說語音聊天,你是不是會說找不到麥克風?”
我一時有點尷尬,只能急忙打了句“我要收拾東西準備明天的事,88”,倉皇地逃下線來。
循著正常的生活軌跡,白衣卿卿總是用乾淨的字有條不紊地描述著一個個或溫馨或懸疑的故事。然而,不該出現的“意外”出現後,周圍所有的事彷彿都變得扭曲起來。
“妹妹,退一步海闊天空。”哥哥如是說。
“他知道疼你,知道什麼時候回家就好。”父母功利而世故。
“小薇啊,明年你們就把婚事辦了,我等著抱孫子呢。”維東媽慈愛地對我說。
“最起碼他知道該娶誰。辰薇,聰明如你,既割捨不下,就該知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對自己最好。”我的師姐周瑾,如今已是維東朋友的妻,畢業後一直做全職太太,雅緻地吸了口綠色ESSE。她的目光有著洞察一切的瞭然,眼底依稀含了同病相憐的意味。
我靜靜地聽著,清冷的薄荷煙香在鼻端盤旋,帶著一絲青澀的淡苦,像是年少初戀時患得患失的味道。可惜,曾經深摯的感情如今不再純粹了。
我真的有潔癖,感情潔癖。我收拾了簡單的衣物用品,離開曾經溫馨的愛巢,搬回學校的教師宿舍。
不分白天黑夜,我的手指不知疲倦,在鍵盤上瘋狂跳躍。
小說裡,看似深情的男主角暴露出真面目,虛偽、背叛、欺騙、不忠,都張牙舞爪地浮出水面;女主角倔強地咬破下唇,為報復捨棄一切,不擇手段。
正文 第二章 刀如流雲,人如畫(2)
字構築的世界,一點點滑出道德的邊緣,漠視倫理尺度,恣肆踐踏了所有明媚美好。陰暗潮溼的字裡行間,血紅的罌粟怒放遍野;凌厲妖異的情和色,誘人膽戰心驚卻又心甘情願地追逐下去,如飛蛾撲火,墮落至萬劫不復。
網站上、群內,很多人拍手叫好,說難得白衣涉獵黑暗系小說,筆意比先前更洗練老辣,讓人在熱血沸騰倍感透心寒涼,有一種殘酷而痛苦的快感。
流雲卻說:“卿卿,別寫了,不適合你。”
“不喜歡就別看!”我惡劣地回答。
“發生了什麼事?”流雲猶豫了片刻,問道。
我狠狠地打下“與你何干”,狠狠地把他拖入黑名單。
理想是騙子,愛情是幫兇。在虛幻的網路世界裡,白衣卿卿再不必顧忌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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