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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情勢,不如此做也實在沒有別的辦法了,他只有苦笑了一下,微微點頭。
不一會,巧兒已端了一大木盆的熱水出來,另外一束淨布,半疊棉墊,都放在一旁,她面孔紅紅的道:“娘,東西都準備得齊了,爹老人家這就來……”
話還沒有說完,裡間的木門已“呀”的推開,寒山重轉過頭來,準備向出來的人打招呼,但是,他卻沒有看到一個人影,正在他覺得驚愕的時候,一個粗大響亮的嗓門已響在他的耳邊:“嗨,老弟,你真是鬼門關上的過客了,這一身裡外明暗之傷,換了個人,只怕挨不到現在哩……”
聲音就在旁邊,但是,人呢?人卻為何不見?寒山重正待四周尋視,一張紅潤而肥胖的老人面孔已移到他的眼前;可是,為何這老人的高度卻只及榻緣呢?竟像是個幼兒似的?
怔了一下,寒山重的目光已注意到老人的軀體,這一看,卻使他全身一震,差點脫口叫了出來,老天,這位紅光滿面的老人,不但一雙腿己完全失去,連一雙手也齊肘沒有了,只剩下中間這一塊,看去十分刺眼而古怪,好象一個光禿大肉球一樣,實在令人心中彆扭。
寒山重是久經大風大浪的人物,場面陣仗見得多了,剋制自我之力十分老到,他雖覺得突然,表面上卻絲毫沒有表現出來,竭力浮出一絲笑意在唇角,他真摯的道:“前輩請了,在下因創傷在身,過一會再起立肅見,尚請前輩恕過才是。”
這殘廢老人一直目光炯炯的注視著寒山重,這時,他讚譽的一笑,由衷的道:“好小子,果然是個人物,老夫素來不善客套,咱們免了,老弟,也用不著老夫那渾家引見,老夫便自我吹噓一番吧,老夫馮萬喜,二十年前在江湖上有個匪號,叫‘鐵柺神腿’,呵呵,如今卻拐失腿去,只剩下這一塊痴肉了。”
老人說話之間,談笑自如,豪氣干雲,但是,自他狂放的笑聲裡,寒山重卻可以聽得出其中包含了多少壯土末途,嘆今惜往的傷感意味。
老毒婆輕輕拍了他一下,道:“好了好了,老骨頭,你就給老孃讓到一邊去,待老孃打起精神為這小哥把毒傷治一治……”
這位昔日的“鐵柺神腿”馮萬喜,寒山重並沒有聽說過,但是,看他這情形,當年也一定是位曾經叱詫過一時的人物吧?只是,不知道他為何卻落得如此殘廢?
寒山重正想著,老毒婆已走了上來,三把兩把,已將他的上衣完全扯下,寒山重心頭一跳,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那位叫巧兒的女孩子是否還在房內?他急忙滿臉漲紅的轉頭,老毒婆已接住了他:“別亂動,這房裡除了老身與老骨頭,沒有外人的,巧兒早已出去了,小子,你安靜點……”
說著話,老毒婆已迅速而又小心的將寒山重全身衣衫盡除,馮萬喜待在一邊,噴噴的道:“好狠,這外傷少說也有幾十處,虧你還挺得住……”
老毒婆熟練的用淨布浸了熱水,為寒山重將全身傷口
血汙洗淨,滾燙的水沾著傷口,就像火烙一樣,寒山重不禁急劇的痙攣著,額上汗落如雨,馮老人在旁邊撮起嘴唇,輕輕的向他臉上映著,邊道:“忍著點,小夥子,就快好了,長痛不如短痛,老夫的渾家善除百疾,保管治得好你……”
寒山重咬著牙,臉上的肌肉緊繃,雙目痛苦的大睜著,老毒婆手腳不停,將瓶瓶罐罐的藥粉,藥膏,東調西混的敷到他的傷口上,當這些藥物抹好開始包紮的時候,奇怪,傷口處不但已轉為清涼,痛楚也隨之大減了。
老毒婆絕不遲延,她開啟兩個小錦盒,取出六根閃亮的金針與一柄鋒利的玉刀來,一句話都不說,雙手連揮,那六根金針已完全扎入寒山重的中盤六大重穴之中,但是,怪的是寒山重卻並不感到疼痛!
老毒婆用一塊淨布拭去額上的汗水,十分慎重的拿起三個只有拇指般大小的翠綠瓶子,這三個小小的瓶子形狀十分雅緻,晶瑩無暇,滑潤流燦,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平易之物。
她開啟第一個瓶蓋,將寒山重的身子微微側起,右手玉刀輕輕劃下,“嗤”的一聲,寒山重肩頭那被噶丹血蟻所釘鑽的紅腫肌膚,已被割開一條深深的口子,烏紫的血液剎時泉湧而出!
寒山重只覺得肩頭一涼,隨即打了個寒噤,好象全身的炙熱都已從肩頭的切口之中瀉出了一般,跟著來的,便是一陣刺骨牽腸的巨痛!
老毒婆神色凝重.,舉目的四顆瞳聚集,精芒閃射,有一股特異的光彩,她仔細向切口瞧了一陣,舉起玉刀,再向深處割了一下,然後,她的面孔上已綻開一絲微笑,但是,卻更包含了極度的驚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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