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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色變了變,四下裡看了看,張口結舌道:“私、私奔?”
阿寶道:“此生我若想光明正大嫁給你只怕是無望了。若你父母一再逼你另娶,你可願意與我隱名埋姓,遠走他鄉?”
澤之沉吟半響,道:“你容我想想。眼下我心裡太亂。”又安慰道,“你別急,我定會想個兩全的法子。”
阿寶點點頭,道:“也好。我等你迴音。你若想好了,便去長樂鄉朱家茶館找我便是。”
澤之淚又蒙了眼,只一遍遍叮囑道:“待風平浪靜,我再去找你,你須等我,你等我。”
朱舅母從趙家得了多少銀子也並未與阿寶說,只是每日裡喜滋滋地與朱舅父商量要去京城買那繁華處的店鋪,這小小茶館,維持溫飽沒有問題,但終究沒有多大進賬,一世也發不了財。
翠紅自趙家回來後卻如發了痴一般,每日少言寡語,無人處時卻又喃喃自語,又常常丟三落四,倒像是死了爹孃的是她。朱舅母隱約曉得她的心事,心裡暗暗發愁,便又去找阿寶拉呱。
阿寶正在灶房燒火,富貴這幾日都不與阿寶說話,也不抓花生瓜子給她吃了。兩人都默默無語各司其職。
朱舅母過來拉了阿寶的手道:“你往後去趙家走動時也帶著你妹妹一起去,咱們都是小戶人家,沒見過多少世面,你要帶著你妹妹去見見世面才成——她若不懂事再惹你生氣,你不要顧忌,該打就打,該罵就罵,往後咱們說不定都還要指望你看顧呢——”她話未說完,富貴將手裡的鍋鏟“咣噹”一下扔掉,留下一鍋半生不熟的花生米扭頭就走。朱舅母訕訕的,說了一句“我就將你妹妹交給你了”,也便轉身走了。阿寶也不是傻子,看翠紅這幾日的情形,再聽朱舅母的一番話,就知道她們母女的心思了。
表兄大概也看不下去了。
表兄真是愛憎分明的好人。
阿寶心內暗暗讚歎,熄了灶裡的火,洗洗手轉身回房。
表兄蹲在院門口想心事,桑果與小慧在院內吭哧吭哧洗曬被子。阿寶剛推了偏屋門,卻見翠紅正在自己床頭翻自己的衣裳包裹。翠紅忽然抬頭看見有人,“啊”了一聲,受了驚嚇,兩隻手悄悄地背到身後去。阿寶心一驚,忙過去拿了包裹到門口就著光亮檢視,那支黃楊木簪子好好的還在,大約翠紅看不上,並未拿走;從前澤之給她的一副珍珠耳墜卻不見了。阿寶將木簪子藏好,回身問:“你這是作甚?”
翠紅嘻嘻笑著,將手從身後伸出道:“姐姐這副耳墜倒漂亮,不如我拿我心愛的東西與你換吧。”
阿寶一看,她手心裡躺著的可不就是那副澤之送的耳墜?
阿寶道:“若是別的東西就是送你也無不可,唯獨這耳墜不行。”
翠紅道:“我知道,這是趙公子送與姐姐的對不對?姐姐又沒有扎耳眼,要這耳墜也是無用,不如給了我吧,要不然借我戴幾天也行。”
阿寶忍無可忍,上前兩步劈手奪走,道:“說了不行就是不行!你當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就你的品行,只怕有些兒難。”
翠紅惱羞成怒,連連冷笑道:“姐姐說什麼我卻不懂,我只知道若論起婚嫁來,我卻是身家清白,姐姐呢?誰家敢迎娶罪人家的女兒?”眼見阿寶氣得胸脯起伏,心中自是快意無比,又想起了他孃的叮囑,擠了個笑臉出來,向阿寶道,“我說著玩的呢,姐姐可別生氣,姐姐好小氣,不給就算了。”言罷施施然起身走了。
“哦,對了,”到了門口,又轉身笑了笑,道:“趙家夫人這趟送了東西給我家,我們難免過意不去,我求了母親買些像樣的禮物,過幾日去趙府回禮。姐姐和不和我們一起去?姐姐若是不方便出頭露面,我們就代姐姐去也無不可。”
待到到晚間,小慧睡著後,阿寶便將將白天的事與桑果說了。桑果氣得跳起來立時要去找翠紅拼命。阿寶將她攔住,又嘀嘀咕咕商議到半夜,決定趁明日舅父兩口子去吃酒時悄悄離家出走。
次日,舅父兩口子出門去街坊鄰居家吃喜酒,翠紅在茶館做生意,唯獨表兄在院內晃來晃去,桑果被朱舅母臨走時指派洗一堆衣服。阿寶想想也要走了,便懈怠起來,躺在床上不願再起來幹活,單等無人時拎了包裹便走,如此可省去一番口舌,否則朱舅母如今視她為搖錢樹,女兒的月下紅娘,如何肯輕易放她走?等來等去,不見桑果來叫她,不由有些發急,忽聽得身後被門“吱呀”一聲推開,阿寶還未轉身開口說話,已被人抱在懷裡上下亂摸。
阿寶大駭,嘴巴卻已被那人捂住。只聽那人低低道:“表妹,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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